宫里给皇子选妃,忙碌的很。车嬷嬷原本定下两个月就将基本规矩,焚香品茶等教完。
可许府的二姑娘着实学得吃力,嬷嬷来府里快一个月了,这行走坐卧的规矩还没教全。
说许二姑娘不上心,那不能够。每每看得最用心,可做起来不是这忘了,就是那错了。
高门贵女皆是有脾气的,可这姑娘好说话的很,做错了就乖乖道歉。
车嬷嬷眼瞅着二姑娘的手肿起来,想是被女先生打的,说那女则女训学的,要么今日忘了昨日背的,要么背下来不知其意,能不挨手板吗?
李巧兮都不忍心再打下去了,可又气得慌。
不过二姑娘很是努力,不会背,就一遍一遍的写,说是这样即练字又可以背。
那一手的字,李巧兮不好评判,太丑了,独独态度好,受罚挨打全盘接受,不哭不闹的。
不仅如此乖觉,还送给车嬷嬷亲手做的护膝,针脚密实,绣的松柏玉立,瞧着就是心灵手巧的,可就是这规矩怎就学不会呢。
待到许大人询问时,车嬷嬷只好道:再美的玉石也是有瑕的,但瑕不掩瑜。
这边再问女先生,李巧兮直言一些,二姑娘不善这些,但是能吃苦的。
许良友一直就关注着二姑娘表现,听嬷嬷这般说也无可奈何,这个刚领回来的姑娘琴棋书画样样不行,只唯有女红一样拿的出手。
够吃苦,也算优点?
宫里面大张旗鼓的选妃,许良友认定就是走场形式,陛下没准会搅黄此事,就算正常进行,选得也不会是名门的世家女。
这就给了许良友空档,能够好好教导一下二姑娘,让她尽快学会基本的规矩,清楚自己身上的责任,懂得为家族添砖加瓦。
可眼下这教导的成果,最普通的学识都达不到,当王妃是不够格的,难不成去当侧妃。
他许大人的女儿不可能去当妾。
如何是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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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溪院,水月给许知韵的手抹药,冰冰凉凉的顿时舒服很多。
看着自己掌心泛红,板子印一道道清晰的刻在那,无声地哭诉着痛苦。
原本就不是柔嫩的手,绣了几个月的衣裳,手指肚被扎了千百次,若不是兰姨日日拿药膏子涂抹,怕是会留疤。
兰姨不知在做什么,不知哭了几次,月瓷在身边,至少是安全的。
再等几日,院里院外监视的人不少,戚容派的人武功更是厉害的,等监视的人安心些,也就懈怠了,再叫月瓷过来,问问情况。
在翡翠居哭诉过一回,连许良友也不敢轻易往花溪院塞人,院子里的人都是许知韵自己选的。
外面婆子做粗使活计的,旁的不许碰,等闲屋子也是不许进的。
不过这个院里的人着实少些,打扫的起来就慢些,许知韵也不在意不呵斥,婆子们也就少了些抱怨。
屋里就镜花水月二人侍候,晚上还要值夜,很是辛苦的。
好在姑娘觉沉,少有起夜的,一觉到天明,镜花水月还能睡个整觉。
镜花有意想让以前的好姐妹过来侍候二姑娘,可二姑娘不理不睬的当没听见,镜花也不好再提。
其实许知韵知晓她们的心思,院子大仆人少,难免累到抱怨些。
可就是因着累,才不会乱嚼舌根,传些瞎话,到处惹事。
许知韵想着先寻个管事妈妈,再买些人来院里侍候,这样就会省力些。
又过了几日,学堂的课不紧不慢的向前缓慢推进。
周心颜日日对着许知韵炫耀,今儿是显摆坐姿走姿,明儿又显摆起字来。
无聊的学堂生活,有了周心颜的陪伴,有趣的乐子还多些。
从南临回来,许知韵的心就没平静过。一直有疑问,许良友怎会寻到她?元硕北在何处?
既定的往事为何会变?
昨日收到月瓷的回信,她又打听又跟踪的,也不知硕北在何处?只是传来消息,说戚容到奉京了。
许知韵怀疑,戚容来奉京是因着元硕北,是一同来的,还是原本就在?
“唉,许知韵,我同你讲话呢?”周心颜一手拿着自己写得字,一手在那晃动。
“嗯,我在想你适才说得话?”许知韵反应过来,淡淡地回道。
“哪句话,我说了好多,你光呆呆的看着我了。”周心颜不悦地转身将字拍在桌上,似恍然大悟道,“难道你在想皇子选妃的事。”
“趁早打消那个念头,连女则女训都背不熟练,初选你都过不了。你可别想着乌鸦飞上枝头变凤凰。”
打人不打脸,吃饭不夺碗。周心颜真是毫不客气地实话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