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墨,那你告诉我这两日你去哪了?”
他派的人翻遍了京城,却也如当年寻找程墨一般,暗中受到了不少势力的阻挠,每每找到线索都被人生生截断,为此还折了好几个身手不错的手下。
“没去哪,我去郊外散心了。”
“何处?”萧灼语气微沉。
程墨不喜欢这种质问的语气,顿时冷然道:“关你何事?萧大人未免管我太多。”
“程墨!”萧灼神色一紧,目光紧紧盯着她。
“我在这,我听得到。”程墨不甘示弱瞪他:“不必喊得那么大声。”
萧灼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拉过程墨就往她的房间走去。
程墨努力挣扎,身子不住往后拖:“萧灼,你放开我!你做什么,你混蛋,连你也要欺负我吗!”
此言一出,前头的人猛然停住了脚步,回首紧张握住她的双肩:“你说什么?何人欺负你?”
程墨梗着脖子,摇头:“没人欺负我,我只是让你莫要欺负我!”
“程墨,我虽知你从来有主意,想做的事也绝不轻易求人,可你要知道,你在我萧灼心中何其重要,你若有事,我不会心安。”萧灼说着一把拉过程墨,一手捧着她的脑袋将她拥入怀中。
程墨进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浑身的僵硬好似在这一刻悄然化去,她心中酸楚,极想将一切和盘托出。
可她一想到枯荷说的话,她心中便升起一股恼意,伸出手来将萧灼一把推开。
“萧灼,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很好骗?”
萧灼被她推得一个趔趄,闻言不由错愕:“你说什么?”
“你可知当年是何人奉旨查抄我家?又是何人阳奉阴违下死手杀害我全家?”程墨眸光冷凝,语气冷硬地问道。
她注意到萧灼面色微沉,在他开口之前抢着道:“你知道的,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是肃王!当今圣上的胞弟,肃王爷!”
萧灼怔怔地站在原地,他的眼神里透着一股难掩的悲伤,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注视着对面的程墨。
程墨努力不去想枯荷的话,她不想让自己被枯荷利用,对萧灼恶语相向。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萧灼,你告诉我,你可是肃王之子?”
此言一出,萧灼的脸色白了几分,他深邃的眼眸里似裹着千言万语,却一句也说不出来,他只是盯着程墨的眼睛,回答道:“是。”
这个字犹如一个重锤,砸的程墨有瞬间耳鸣,听不到周遭的一切声音。
她紧闭双眸,脑海里划过的是当年捡到萧灼时的情形,以及那年的点点滴滴,又是重逢之后两人逐渐亲密起来的日日夜夜。
良久,程墨才开口,缓缓道:“我曾问过你的身世,那时你说你只有娘亲没有父亲。后来,你又告诉我,你的名字是你娘在你出生时投火自焚得来的。你也没了娘亲,我以为你是个没爹没娘的孤儿。
你不告而别,又再次出现在我生命中,我都始终不敢多提及你的身世,我想你自有苦楚,你想告诉我时,你自会告诉我。
可我不曾想,有朝一日我会从旁人口中听到你是我仇人之子。”
程墨说着,只觉脸上冰凉凉的,伸手一模,竟已是泪流满面,她不由失声笑起来:“仇人之子啊,哈哈,这般可笑的事居然发生在我身上。”
就在她以为,她可以尝试着与萧灼在一起,与他携手相伴的时候。
“程墨,对不起,我从未想过隐瞒你!”萧灼一把抱过程墨,紧紧地将她抱在怀中,声音颤抖。
“也没有想过告诉我吧。”程墨轻笑两声,一点点推开萧灼,眼里的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让她看不清萧灼眼下是何神情。
“萧灼,你走吧,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程墨,这件事我可以解释。”
程墨缓缓点头:“我知道你有瞒着我的理由,可我现在不想听。你放心,你是堂堂首辅大人,我对肃王大人的恨未必会迁怒与你,但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你给我出去!”
萧灼:“程墨——”
程墨伸出手,指着大门的方向:“你是肃王之子,你知晓了我对你父王的敌意,你该知道我不会放弃对他下手的机会,门就在那里,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程——墨!”萧灼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她的名字,他眼里满是怒意,目光沉如墨,一个箭步朝程墨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