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墨只觉眼前一亮,心也随之敞亮起来。
路的尽头没有她的家,那又如何?她依旧要找到归家的路!
只是此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程墨深吸一口气:“萧大人你知道的,我的家在乌田巷,有机会请你做客吃茶。”
她又扶了一把萧灼,这回他没有反抗,依旧如方才那般跟着她朝前走去。
身后,两道影子在光影中悠悠晃晃,越拉越长。
这条回廊一通到底,去了韩府后院,程墨随便选了个空的房间,很快韩府上的丫鬟就送来了一套干净的衣服。
与萧灼身上的这件是同色系,只是质量稍差了些,该是临时寻来的,衣服上还都是簇新的褶。
“大人,你自己换……”
萧灼在她说话间已经展开了手臂。
程墨瞥了他一眼,见他双颊酡红,醉意朦胧,盯着她的眼神却不容拒绝。
呵,以前可没有这样娇生惯养,真是权势使人堕落啊。
“好好好,给你换。”
程墨解开萧灼外袍衣襟,绕着他将外衫取下,又如法炮制地将新外衫给他套上。
这期间,萧灼安静地站在原地十分配合,乖觉的模样不由得让程墨多看了他几眼。
就是人太高了,让程墨穿得十分费劲,待换好衣服,程墨将他扶到一旁坐下。
给他倒了一杯茶递到手中。
萧灼拿着茶杯摇晃,差点把水洒出来。
程墨连忙伸手端过来给他喂了,将他扶到一旁的竹榻上:“大人,你先休息下,我给你出去寻些吃的。”
程墨刚转身,就被身后的人拉住了。
确切的说,是她手腕上的丝带不知何时被萧灼缠在手中。
程墨伸手去拽,却被萧灼一个用力将她拽了下去。跌倒瞬间,她眼疾手快撑住竹榻两侧,这才没有直接摔在萧灼怀中。
一抬眸与竹榻上的萧灼目光对着正着,他的眼眸深邃朦胧,此刻竟如一口深井,等着她跳入其中。
程墨深吸一口气,才缓缓起身,下一刻,程墨突然又趴了回去。
萧灼眼眸一动,眉头深锁。
程墨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萧大人,外头有人蹲在窗下,依我所见是韩府派来的人,他们恐怕是对大人你图谋不轨。”
程墨长长的流苏耳环垂挂下来,在她说话间一再掠过萧灼脸颊,萧灼觉得有些痒。
“……所以大人一会好好躺着醒醒酒,等我回来立即带大人离开……”程墨话音未落,腰间忽然一重,人被萧灼揽了下去。
程墨骤然跌落,直直摔到萧灼身侧。原本还算宽敞的竹榻变得拥挤起来,程墨惊骇交加,忙撑着起身,又被萧灼按了回去。
“今夜便由你伺候本辅!”萧灼低沉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放屁!
程墨正要破口大骂,腰间突然被人拧了一下,一声短促又尖锐的叫声自程墨口中发出。
下一刻,她反应过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萧灼抬手间,指尖不慎划过她的后背,恰恰触到了伤口,程墨痛呼出声。
昏暗的房间里,萧灼抬手,指尖粘稠一片:“你,流血了!”
窗下的人听到这,一脸猥琐模样,悄然离去。
萧灼将她掰过来要查看她的后背,程墨一把推开。
“萧大人,请你自重!”
惯性使然,她却一下子跌落在地。
后背剧震,伤口撕裂火辣辣的痛,程墨僵在原地,暗夜里她的脸色青红交替,好半响这股痛意才逐渐淡去。
程墨额头沁满了汗,目光愤然地瞪上去,却发觉萧灼此刻双目紧闭,似乎睡着了。
再听窗下,那人似乎已经退走了。
所以,方才萧灼是故意为之?
程墨压下怒意,蹑手蹑脚朝门外的方向行去。
‘吱呀’,待一声极其轻微的关门声传来,竹榻上躺着的身影才转了个身,找个了更舒服的位置闭上眼睛。
……
夜色阑珊,韩府后院里安静如鸡。
程墨不知道这是韩府老爷刻意将下人调离,还以为这府上的人都去了前院。
不过这对于她来说,却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程墨很快寻到了书房所在,书房并未上锁,环顾四周确定无人,她当即推门入内,反手将门掩上。
书房内未有烛火,借着窗外一抹月光,程墨快速穿梭其中。
韩家这书房内东西多而杂乱,书画、字帖堆得到处都是。程墨翻找起来并不顺畅,她一路摸索,打开了书桌后头的几个柜子。
柜子之中竟是堆放了好些金银珠宝,看得程墨两眼冒光。
只是程墨谨记此次要务,对这些只能视而不见。
“谁!”
忽然,房门外传来一声冷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