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丫头,”刘项的表情瞬间冷下,抬眼轻蔑睨她,“我怎么知道,这不是你替换过的呢?”
程洛帆脑袋里“嗡”的一下。
论老奸巨猾,她还是年轻了点。
-
“可恶,太可恶了。”
中途,程洛帆找了个借口出了包间,来洗手间洗了把脸清醒。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到刚刚出门前刘项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攀在大理石洗手台的手指用力到发了白。
怎么会有这么可恶的人。不仅言之凿凿颠倒黑白,把造假矢口不提,反倒显得她像蛮不讲理的恶人。
程洛帆长舒了几口气,止住自己浑身的颤抖,绕住手腕的玉,轻手抚摸。
一定有办法的,但她绝不能慌,先掉入那人的自证陷阱。
错分明不在她。
程洛帆擦掉脸上几乎干掉的水渍,林叔还在包间,不能让他等太久。况且,她还要以最精神的面貌,迎接接下来的贵客。
想着,程洛帆对镜笑笑,转身握上洗手间的门,顺势拉开。
“吱呀——”
“老秦,上头派我来看看,那三个青铜鼎的做旧差不多完了吧?”地下室的门被人推开,老旧的铁门发出刺耳的声响。
“剩一个,还差一点。”桌上摆放着撕掉一页的信纸,正坐在角落的青年一丝不苟,在灯光下用极细的刻刀和刷子,摆弄着跟前的物件。
曹国瑞四处瞧着,打趣道:“没完成?头一回啊,可不像你秦斯和的风格。”
房间里满满当当罗列着各朝各代的代表物,商朝的青铜剑,秦代的陶器,唐代的唐三彩,宋朝的佛手坠,明代的青花瓷……等等琳琅满目,数不胜数,给人种富可敌国的错觉。
因为哪怕是最专业的鉴赏大师,也难以从这些藏品中,发现高仿的痕迹。
这一屋子全是仿品。出自民间组织的每位成员。
秦斯和便是其中一员。他用刻刀模拟出土地掩埋动植物经过生长的划痕,又用浮土刷上出土后的泛旧,就算是见过真品的人,也很难找出破绽。
“借用了一个,没问题吧?”秦斯和知道结果肯定。
“当然,”曹国瑞将两个已经完成的装好,“报答么,知恩图报,理解,不过你那个恩人……为什么偏偏要一个赝品?”
“咳、、”秦斯和别开脸咳了两声。
他藏了一点,没把前因后果都交代,被问到难免心虚:“不清楚,可能喜欢,真心收藏吧。”
真品列为重点保护文物,求也求之不得。
“这样。”
秦斯和手头上差不多完工:“一会儿我会把东西按要求放在南城路的巷口,东区会派人用板车运走,我们仓库集合。”
因为做好的仿品需要在今夜运往港口仓库替换已被夺走的正品,曹国瑞留下等了一会儿,听到后回:“不用,这次你就别去了,好好养伤。”
“已经好的差不多……嘶。”仿制这事可不算简单,尤其精细,锋利的刀极易划伤,常有的事。
血立马流了出来。
秦斯和捂住手背的伤口,简单指了指血,冷静完成最后一划:“可以了。”
“行,”曹国瑞说,“你就听我的吧,上次一天没回,我们还以为那伙人把你抓走报复。”
伤口还在隐隐渗血,秦斯和放下用来消毒的酒精,想到那只手递过来却接不到的棕色瓶子,低声讲:“不是被抓走。”
反而,是被救了。
无声无息往返在现实与未来之间,似乎没有时间定数。
可是上次……秦斯和想。
那天程洛帆出门之后,他很快就回到了1933年。
会有什么关联吗?
“总归是平安回来了,这几天你尽量减少露面,以防暴露,”曹国瑞好奇,“学学你替救你那位保密的样子……英雄不问出处,不过倒真想会会那位神通,走了。”
因为去往未来这消息过于悬浮,秦斯和选择掩饰隐瞒这件事情,因此也没说借用仿品是去替换那人需要的纪念币的事。
毕竟这个年代,拿到纪念币的途径远比未来可行,并不是位“神通”需要求人办事的理由。
秦斯和嘴角不易觉察地扬了扬,应下:“嗯。”
曹国瑞走后,室内又恢复宁静。
手里的原料用的差不多了,短暂进入不需要做事的状态,秦斯和决定去隔壁房间拿点东西回来,以备不时之需。
然而疲累使然,没注意到身体同以往两次的异样。
房间的门向外推开。
“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