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良玉又叮嘱她一句,“你将我刚刚跟你说的那些,也尽数告知陛下就是。”
冯太医这下没再迟疑,点头应下。
反正这两位是大佬,她们怎么说,她照做就是。
海林送祖母去歇息还没回来,海二又送了冯太医出去,此时屋内就剩下祁良玉,姜无厌,外加一个电灯泡薛琪。
祁良玉皱眉看她,“你还不走?”
薛琪指了指自己,又看了看姜无厌,这才后知后觉,笑得贼贼的,“走,我马上走。”
祁良玉见她还颇体贴的将门阖上,无奈的笑了笑。
她拍了拍床边,“坐这儿来。”
姜无厌耳根微红,却未有动作。
祁良玉压低了嗓子,“总仰着头看你,不舒服。”
姜无厌这才斜了她一眼,坐在床榻边儿上。
祁良玉又嘴贱,“坐近些。”
姜无厌瞪向她,语气冲道,“你还有完没完。”
得了,再逗小狐狸真生气了。
她咧开嘴角,往他身边挪了挪,“那我靠你近一些。”
姜无厌看她撑着手臂挪动,一下子又慌了,“太医不是让你不要乱动的吗?”
祁良玉凑近他,眼睛发光,“你担心我呀。”
见他又要生气,忙举手投降,“我左手没使劲。”
姜无厌盯着她那包扎的地方看了一眼,眼睛微酸。
太医说,她肩部虽被刺穿了,但应该不会造成这么大的伤口。
海棠苑那时,她抱着他脱离险地,用的就是左手。
所以,她受这么重的伤,全是为了他吧。
他垂下眼眸,现在,他是相信她对他的喜欢了,可是,他不想她为了他受这么重的伤。
那些黑衣人冲杀他的那个时候,他其实是有些心灰意冷的。
自己这一路走来,想替自己的父亲博一个名分,可事实是,在那人的眼中,什么选择都是权衡利弊之后做的。
她难道不知道林家父子想要他的命,她只是不在乎他而已。
坐观成败,置身事外,她算的一手好棋。
无论是他赢了,或者是韩笙赢了,她都不亏。
祁良玉明显感觉到了他情绪上的变化,心口一提,“怎么了?”
以为他真忧心自己的伤,祁良玉安抚道,“真没事,冯太医小题大做罢了。”
姜无厌顺势靠在她的右肩上。
只要她真正在乎他就好了,只要她爱他,他可以丢弃全部。
祁良玉任由他靠着。
她想,她大概知道,他此时的忧伤从何而来。
她扭头在他的秀发上留下一吻,“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姜无厌轻轻应了一声,再没了动静。
许久后,海林返回。
祁良玉“嘘”了一声,她那刚踏进屋子的一只脚火速的退了回去。
祁良玉动了动嘴,没出声音。
海林看懂她的口型,点头道,“睡了。”
祁良玉摆了摆手,待海林退出去,这才托着他的脑袋,轻轻的平放在床上。
将他手上的檀木盒放好,又给他盖了被子。
映衬在青色锦被里的粉颜漂亮的让她挪不开眼。
她没禁得住诱惑,轻轻的吻在他的额头上,咽了咽口水,又偷亲了一下他那诱人的红唇,然后火速抽身,几个大跨步就出了屋子。
妈呀,总算知道什么叫红颜祸水了,简直就是来索她命的。
“主子?”海一正好从外头回来,看她的面色不对劲,关心道,“你怎么了?”
祁良玉迅速变了脸,恢复往日镇定。
“查出什么了?”
海一摇摇头,“没。”
“那些人身上很干净,甚至连个记号都没有。”
祁良玉皱了皱眉。
这些世家里头或多或少都养了些死士,大家心知肚明的事。
但没做标记的,却是有些奇怪。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没有记号,那就更好操作。
“你再跑一趟大理寺,将今夜之事,让人透给林潇。”
海一初初还有些疑惑,林潇昨晚就被抓了,怎么样也牵扯不到他吧。
突然,又瞬间大悟,“主子是想,林潇将这罪名给担了?”
祁良玉笑笑,眼中却划过狠厉,“刺杀亲王,这罪名,他不敢让他的儿子担,就只能自己担。”
“此事宜早不宜晚,尽快让他签字画押。”
“至于韩笙。”她冷冷一笑,“我会让他后悔生于这世上的。”
海一看着她眼中的算计,无端地打了个寒颤。
虽不知她的计划是什么,但绝对是令韩小公子求生不应,求死不能的存在。
她揉了揉手上起的鸡皮疙瘩,赶紧告了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