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修大殿上,魔尊单手支着下颔,高坐在宝座上,姿态慵懒闲适。
倏然,他蓦然睁开眼睛,双眸紫光流转一瞬,方才变成平时深邃不见底的墨黑。
眨眼间,他便来到了岑明身前,感知到魔种都已经扎根,不禁笑着轻轻拍了拍他的肩:
“本尊果然没看错,岑明仙尊是我最好的合作对象,你我双赢……”
嘴上满是尊敬,然而他的眼神和轻拍的手却不是那样。
岑明直截了当地拍下他的手,问道:
“小舟身上的魔种被宗门发现了,然而他们也没能解决。我已经完成了任务,你的表示呢?”
魔尊毫不在意地收回手,瞬移至宝座上,仍旧是那副慵懒的姿态,安抚道:
“只有我能拔除魔种。至于表示,我们的合作内容还未完成。”
岑明猛地到他身前,生气地举起手,“你!”
他却分外冷静:
“怎么,岑明仙尊是要杀了我吗?”
他伸出脆弱的脖颈,挑衅道:
“你敢吗?”
岑明想起受制于人的境况,颓然放下手,深深地闭上了眼,这才勉强冷静下来:
“彻底解决之前,我希望你能阻止魔种蔓延的速度,尽可能不要让小舟受苦。”
他点了点头,从始至终玩味地看着岑明因为一人产生的种种情绪:
“那是自然。此后若有什么事,我会通过玉佩同你联系。”
说完,他便消失在原地,显然是忙着进行他的大计去了。
岑明攥紧拳头,愤愤离开了这里,到了宗门,却松了口气:
倘若是旁人,在向来敏锐的魔尊面前,难免会露馅。
然而这种因为在意所以无法保持冷静的状态,他可实在是,太熟悉了啊……
他深深地看向巍峨的炉雪峰,好似想透过它看向自己的爱人。
*
“岑明?”
回到炉雪峰,邢舟和景从十分欢喜地告诉长老们,邢舟被救下的消息,引得他们惊叹道。
刻羽仍旧不放心,小心查探邢舟的识海,却逐渐沉溺在幻境的精妙之处:
“竟然能如此……”
殊机摸着下颔,感慨道:
“原来是他啊,那便不奇怪了。”
前段时间,岑明和邢舟疑似闹翻的消息,连他们也有所耳闻。
只是两人到底渊源颇深。
他们也不是没想寻岑明帮忙,只是邢家都不知晓他的去向。
没曾想,他一现身便解决了如此棘手的情况。
“岑明是最厉害的散修,出身来历皆成谜,实力却极为可怖,让底蕴深厚的邢家都渐渐以他为首。”
刻羽惊叹道。
景从向长老们告知魔尊的阴谋,末了,总结道:
“内门弟子里,未曾被魔尊要求种下魔种的,须得严加防范,却不好打草惊蛇。”
“岑明大能可以成为我们的内应。”
长老们惊奇地对视一眼。
他们深知,倘若无从得知这一切,那么宗门会成为魔修待宰的羔羊。
因此两人郑重地拿出物什,向两人表示感谢,随即肃着一张脸,沉声道:
“魔修动作频频,风雨欲来啊!你们护好自己便是。至于宗门,我们几个老家伙也不是看着好看用的!”
说完,两人便秘密寻其他长老商量去了。
而邢舟待在炉雪峰掩人耳目,景从回秘境和陆晖交代这一切。
陆晖全程含笑地看着景从,直将景从看得不好意思。
景从轻咳几声,垂眸避开他的灼灼目光,却被陆晖上前干脆地拥住。
他将头埋在景从的肩上,撒娇般蹭了又蹭,直让景从心里发痒,泛软。
“哥哥很厉害,一直都在保护我。”
景从莫名回想起初见陆晖时,他那依赖人的小孩模样,不由得怀念起来,抬手回抱着。
然而他开口便道:
“好了好了,这么大人了,还这样撒娇。”
陆晖当然知晓,哥哥又因为亲密接触害羞,下意识端起哥哥的架子,所以口不对心起来。
他难得起了坏心思,从景从的怀中出来,拉开距离,正色道:
“哥哥说的对。我不能再像初见那般一直赖着哥哥的。”
还没抱够的景从瞪圆了一双眼。
怀里和肩上的温热消失后,他只觉空落落的,嘴巴几次开合,却不好意思开口。
陆晖没绷住多久,看着景从眼带哀怨的模样,心不由得怦然一动,再次贴紧景从,滑跪道:
“对不起哥哥,方才只是想逗逗你罢了。即便是哥哥赶我走,我也要一直赖在哥哥身边的,独立什么的,想都没想过。”
他这次蹭得更起劲了,埋在景从的肩上不起来。
直到岑明联系两人,两人这才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