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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辞天资聪颖,除诡这件事对他而言是手到擒来,不出三个时辰就几乎把沪江的大诡异都压制住了。
现在他们没那个时间去细细地处理那些冒头的诡异,能确保它们不在布阵的时候捣乱就好了。
“还剩一个……”余烬月跟在楚辞身后,扒拉着沪江地图,喃喃道:“还有一个,在姑苏河里……”
她手里的沪江地图是一个法器,可以实时检测一定范围内的诡异动态。
楚辞脚步一顿,回头看向跟着他出来的小姑娘,严肃地说:“余烬月,你现在回去帮孟小溪他们,我去姑苏河。”
余烬月“啊”了一声,有些踌躇地问:“……是我拖后腿了吗?”
“没有,你很厉害了。”楚辞温和地看着她,轻声说:
“但我也要知道他们的进度怎么样了,我们得尽快速战速决,你去他们那边看看要不要帮忙,听话。”
余烬月总感觉哪里不对,但还是一步三回头地去找孟小溪和尘连青了,直到楚辞往姑苏河方向去的背影彻底看不见,她才心一狠,跑了起来。
余烬月隐约记得,姑苏河里面住着一个大诡,很难缠很难搞的那种,和他们刚刚处理的那些完全不同。
她得去找那个和大哥哥之间有一根红彤彤的线的小哥哥来帮忙。
如果是红色的线的话……那个小哥哥会来帮忙的吧?
她之前遇到有人之间连着黑色的线,后来那两个人中的一个害死了另一个。
但是她记得,如果看到的是红线,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
楚辞在路上就想清楚了姑苏河里的诡异是个什么东西。
那是怨念。
姑苏河的河水追根溯源出于天目,抵达沪江的时候已经走过了华东的许多地方,即将在沪江汇入更大的河流,继而入海。
它携带了沿途许多怨念,这些怨念交织在一起,最终催化出了一个大型诡异。
对于大多数生活在最底层的普通人而言,这可能真的是一个民不聊生的时代。
楚辞站在姑苏河的岸边,静静地想:可是我还没来得及问那个小水鬼它叫什么呢。
他这么想了片刻,凌空踏上了姑苏河的河道。
这种复合型的大诡很难处理,他没有十成十的把握,只能拖着时间,希望那支小钢笔那边的动作能快些。
说起来,他也还没问那支小钢笔叫什么名字。
楚辞垂下了眼眸,心想,那等事情结束了再问就好了。
心思流转间,他一下就解除了化身状态,露出了真身。
作为神祇之子,他生来就是仙,在被送来人间时,他娘亲千叮咛万嘱咐,没有什么特殊的、特别要紧的事情,一定不能以真身示人。
从六岁到十六岁,他一直以化身的面貌活着。
骤然显出真身,楚辞不太习惯地悄悄扯了扯身上的祭服,宽大的袖口与衣摆在空中翻飞,不过风向不太好,让他猝不及防吃了一口自己飘逸的长发。
楚辞面无表情地吐掉头发,抬手召唤出了一把没有弦的琴,琴上刻着一个“辞”字。
他的手扫过琴身,庄重的乐声回荡在河面上,却激得那怨念构成的漩涡更加躁动了。
楚辞皱了皱眉,抱着琴,一点一点靠近漩涡,手上仍旧不停地在弹曲子。
这首曲子名叫《扣天》。
现在他只能祈祷小钢笔那边能尽快完事,或者有长辈能快些发现沪江的异常,过来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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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烬月跑得气喘吁吁,终于在大阵的阵眼找到了两个十分严肃的孩子。
孩子之一尘连青蹲在阵眼上,拿着那张图纸和孟小溪后来取来的沪江非自然力量实时监控册反复比对,脸色很难看。
“阵法走势都是对的,细节也都确认过了,落晓的力量也足够催动大阵……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孟小溪蹲在尘连青旁边,也盯着图纸和监控册,喃喃自语。
余烬月本以为大阵已经布好了,但看他们俩这样,心一沉。
“大哥哥在姑苏河,好像那边不太好!”余烬月怕妨碍到他们,于是站在阵眼外,喊道:“你们这里怎么样!要不要帮忙——!”
孟小溪和尘连青对视了一眼,尘连青豁然起身,跃出了阵眼,压了压余烬月的肩膀,把一块石头塞进了她手里,语气有些急促:
“这里出了一点小问题,你和孟小溪先研究,有结果了用这个传音石告诉我。我去姑苏河找你的大哥哥。”
余烬月愣神之间,尘连青就已经离开了,反倒是孟小溪一把把她抓进了阵眼。
阵眼虽然缺了东西没有成型,但是附近有一圈防护罩,暂且算是安全,孟小溪告诉了余烬月目前遇到的问题,便没再理她,自己闷头研究大阵的问题去了。
她也没指望一个八九岁的小孩真能折腾出些什么,把这个阵布下来的她和尘连青也不是真小孩。
这件事八成还是得靠她自己。
孟小溪一时压力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