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的顶灯尽职尽责地把一切照得清清楚楚。
“诶……研二哥哥,你说他能吃下去多少呀?咸不咸干不干?要不要给他拿一瓶果汁哇?”
“我觉得不用哦,小和吾不知道,小降谷可是我们当年警校第一名,有着大猩猩一样的身体素质,能徒手锤爆大卡车挡风玻璃的那种,完全不会有问题啦!”
椅子上,金发黑皮的男人像是惊呆了,嘴巴微张、目光就没凝聚成一个点,暗金色的头发前面刘海儿打了个叉,后面呆毛直勾勾的炸着,看起来傻乎乎的。
他身前,卷毛青年悄咪咪地蹲着,捏手捏脚、鬼鬼祟祟,从他抱着的袋子里捏出一把薯片,屏着呼吸往人嘴里放,那动作比拆解带水银柱炸弹还要轻。
捏起——抬升——投放——成功!
再来一次!
直到眼前劈下一个黑影,松田阵平灵活地一个闪身,躲开金毛砸下来的拳头,眼疾手快又塞了一把,这才动作无比敏捷地撤回沙发上,把笑眯眯坐着看热闹的幼驯染拉下水。
“……”
“松——田——阵——平——!!!!”
那股强烈的酸味儿从喉咙直冲鼻子,嘴巴里被枝枝叉叉的薯片塞得满满当当、嘴唇动一动就简直要喷出来。降谷零噎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一时间吐也不是咽也不是,只能狠狠地瞪着某个卷毛混蛋,面对着三个嬉皮笑脸的家伙现场表演早期人类驯服腮帮子珍贵视频。
咬牙切齿,磨牙吮血,那架势简直把这东西当成某些讨厌家伙的皮肉——这里面老独眼龙必然占一份,某个黑长直绿眼睛估计也逃不开,至于某个把他搞得这个样子的罪魁祸首……
灰紫色眼睛轻蔑的扫了眼不着调的卷毛,
他现在是有重要的事要说的靠谱成年人,才不和某些超龄儿童计较。
清了清嗓子,再次摆出正襟危坐严肃正经的姿态,极致的震惊退了去,降谷零也心情随之变得凛然,看着三个打打闹闹完全不知利害的家伙,回想着组织那些骇人的手段,卧底先生几乎生起一些手足发凉的恐惧。
如果被发现……
不行!绝对不能……
金发黑皮头顶空气开始旋转,低气压漩涡浊流滚滚,目光狠厉到决绝地、不自觉握紧双拳把薯片袋子揉成一团,一时间他都开始思考公安的保护计划,是否能保证他同期的安全。
“……”
“小降谷,没事哦,放松,我们并没有被发现。”
眼见这位可靠的同期紧张得眉毛都竖了起来,萩原研二连忙收起玩闹的心情出声解释。
他们没有真正身处其中,没有经历过那些如履薄冰命悬一线身前背后都是敌人的紧张,也没有体会过那种时时刻刻被黑暗侵染、心中的信仰被鞭笞拷打的痛苦。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几乎要把那罂粟般甜蜜又危险的假笑焊在脸上,蛊惑人心的模样找不到一点当年严肃认真到有点刻板的感觉,这足以见得那个组织、卧底生涯对人的摧残。
紧了紧怀抱与小少年更深地贴近,半长发青年语调沉稳地安慰着他们的同期:
“遇见的的当时便意识到是不得了的事,一点点都没有声张哦。距离最开始的事情已经过去六七年,如果被发现,总不该一点动静都没有的吧?何况小降谷这一趟过来,原本也是打算和我们说点什么的,不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