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隔绝于人世的空荡荡的空间，超过当下能达到水平的医疗设备，怪诞诡异的交接方式，一道又一道充满阻隔。

宫野志保操纵着另一台测量设备，前段时间她读的期刊上刚刚提到了相关的内容，这样的设备，相同功能但精准度要差一个维度的，造价要上亿美元，而且因为是前沿尖端的设备，想要采购需要专门的渠道申请寥寥无几的名额。

然而这仅仅只是其中之一。

幽蓝的光打在睫毛上好像在无机质的深海里潜行，茶发少女低着头默不作声的往小少年肚皮上涂抹耦合剂。

手下的皮肤滑腻光洁莹润可爱，白嫩的没有半点瑕疵，仿佛是什么绝世珍宝一样，被千娇万宠小心呵护、没经过一点点磨搓和危险，最大的苦恼就是今天穿奶黄色泰菲T恤还是粉色汤姆T恤的那种。

茶发少女把金属探头在手心里捂了一会儿，等到察觉不出温差了，才慢慢贴上那片软玉。

一点点滑动的手法也很轻柔，至少小少年笑容的弧度都没什么变化甚至更灿烂了一些，但这又能说明什么呢？又能改变什么呢！

宫野志保这么想着，自己脸上的表情充满讽刺，那一片冰蓝的海洋被弥漫着怪异味道的黏腻液体污染，那刀锋式的冰凌几乎先要把她自己解剖开。

其实哪用这些外在的地点、劳什子器械证明，像她这样的科研员，从小被秘密培养，履历拿出去无一不是行业顶尖人才，学成之后又圈禁似的为组织工作，与世隔绝的、压榨摧残的，她知道的上一个这样的情况，还是研制原子弹。

显示屏上标红的数字进度条终于磨蹭着爬到了百分之百，科研天才少女迫切地，几乎手忙脚乱地把那电极片取下，一点点剩余还没有散尽的电流让她指尖发麻。她却完全没有顾上自己，拾起镊子从玻璃瓶里拣出最厚实的一块酒精棉，握了握拳估量一下自己现在基本已经恢复，一会儿的操作可以更加精细，让人不要再多吃到丁点苦头。

这样想着，宫野志保又拿起一个空的注射器转回身。

“……”

刚刚躺在床上没有生机得像个玩偶娃娃的小少年已经双手撑着膝盖在床上坐成一小团！

“……”

那根针头显然是被他自己随手拔下来的，像一条死了的毒蛇似的耷拉在床沿，针头上还有暗红的血渍。事实上小少年白嫩的手背上也溅了一点血珠，滚圆的反着天花板上刺眼白光，在那扎过针的血洞本身倒快要找不到痕迹了。小少年自己显然也毫不在意，尖尖的下巴拄在膝盖上，嘴唇还因为上一场折磨苍白颤抖着，人已经笑嘻嘻的把左胳膊伸给她：

“接下来好像是要抽血？其实我用左右手没什么区别来着，但既然刚刚扎针的是这边，那么抽血就还用这边好了。这叫一事不烦二主，今天就辛苦左边这位胳膊君，跟着我还真是抱歉了。”

茶发少女依然没有什么反应，沉默地给注射器插上一根针头，用手里那块酒精棉按住白嫩嫩的小胳膊消毒。

捆绑的伤痕赤红破皮边缘逐渐转为青紫，指甲紧紧抠得泛白，从菅原和吾的角度看到她手背上青筋都暴了起来。

……看起来比自己这个实验品状态糟糕多了。

不过也是，听起来那个宾加绝对不怎么温柔，加力安奴那家伙肯定是大头朝下把人扛进来的……被又捆又绑又拉又拽地带过来，在黑灯瞎火里毫无反抗之力地呆了半天，之后又紧锣密鼓的加班给自己做体检，想想也确实会累的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