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泉隼人,36岁,作曲家,弟弟上泉岚也原本筹备考取东京大学建筑学博士,但由于森谷教授今年没有招收研究生的计划而失败。最近,你近来发现森谷教授破例招收了死者新井俊介,而此人可以称得上没有一点建筑学背景和天赋,这使你格外恼怒。根据这位女士提供的消息,在茶话会上,你不止一次扬言称似新井俊介这般徇私舞弊走后门的人不该存在于世。”
“哼!”
站在尸体边上,簇新锃亮的皮鞋鞋尖几乎要溅上血珠,上泉隼人面对警方叙述他的嫌疑及可能的作案动机时居然发出一声冷哼,他的手指抚弄着肩上垂落的发丝,指尖挑着它们仔仔细细地往耳后别——好像一直达到满意的弧度似的,他也因此一直重复着动作,没再分给在场众人半个眼神。
“喂——你这家伙!”
眉毛倒竖、瞪起一双眼睛,毛利小五郎站在正中央一手叉腰另一手一把指向自顾自低头玩头发的男人。他显然被这种嚣张又目中无人的姿态激怒了,咬牙切齿地大声指控:
“这不是很明显了吗?你这家伙就是杀人凶手吧!因为不满死者可以拜森谷教授为师而产生杀意,于是你抓起栏杆立柱上的天使雕塑攻击死者后脑——证据就是你另一只手上的白灰!还有地上摔碎的这个雕塑!”
“……”
这句话出来的时候,正在给森谷帝二做例行询问的小警员明显感到这位名建筑师措辞礼貌得体的叙述停顿了一下。他抬头看的时候,对面那张脸居然变得像厚瓷板一样,颜色青灰神情僵硬,八字胡下面顽强挂着的笑容就像是刻刀刻在瓷板上的,可以说十分的难看了。
这也很正常啊。精心准备的茶话会被意外搅乱,自己的弟子突然身亡,并且还被一而再再而三地点出招收学生存在内幕的事情什么的,在场的宾客还都是很有名望的人物。
小警员一边记录下这位教授的陈述,一边这么想着,正准备斟酌一下用词继续询问的时候,尖刻的、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他手一抖,笔尖在指页上划下来长长的一道——
“你们这些警察、还有所谓的神探,什么‘沉睡的小五郎’,看来果然都是些只会钻营名师投机取巧实际上破起案来碌碌无能的家伙,就像那个新井俊介一样!”
上泉隼人终于放开他那一绺头发,面对指控,这位居然虎起眼睛再次瞪了一眼死者,然后目光向下斜着,一一剜过在场有一个算一个所有的人。
这人好像更生气了?
菅原和吾从萩原研二怀里探出个头想看看这位怼天怼地怼空气的神人,却一眼看见了正蹲在尸体头边的江户川柯南。
这个短胳膊短腿的小学生脸几乎贴到死者伤口上,嘴里喃喃念着“奇怪”、“奇怪”,一会儿甚至拿手扒拉了一下死者的手,看见上面也沾着白灰似的东西后,甚至还捻下来一点,搁在鼻尖闻了闻。
啊,这……
感觉侦探会自动装载一种buff,那种一看见案子就被抓进结界陷入无我之境的。
幸亏是在这种离谱的地方,就算让人觉得怪还可以说是学习经验教训从娃娃抓起什么的。
随便想七想八,按了按手机亮起的屏幕上一片空白,再没有新消息传过来的。他把目光转到被完全对称的栏杆围在外面的塔松,正想仔细看看树枝尖尖上长出的嫩芽芽是不是之前菜馆吃过的松芽炒蛋的那种,却听到警戒线那边的警员突然出声喝问:
“你是什么人?这里是案发现场,无关人员禁止入内!”
“——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啊真是抱歉,我叫安室透,是森谷先生从米花医院聘请的医师。”
清亮的,有磁性的声音,措辞温和礼貌听起来好像性格很好的样子,被拦住的人一头耀眼金发打理得很有层次,这让深小麦色的皮肤看起来更加健康有光泽。他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眼神沉稳地指了指自己白大褂上戴着的名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