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高明今天自打早晨醒来便觉得右眼皮不停地跳。
他那天照常地洗漱、给外面院子里和屋内花盆里的向日葵都浇了水——灿烂就像太阳的花瓣溅上水珠更显得热烈耀眼,诸伏高明于是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
“...Ябы хотелажитьс Вами,Вмаленьком городе, Гдевечныесумерки,Ивечныеколокола.”
轻轻吐出低沉醇厚如风琴的词句,诸伏高明睫毛低垂。
是这么念吗,黑泽君?才学了两年多的俄语,高明还是太生疏了。
回屋给自己做了个玉子烧当早餐,想了想又从冰箱取出一罐酸黄瓜拣出两根。
这罐酸黄瓜还是上次他在东京的舶来品超市买到的,当时他也拍了照片,发给黑泽君收到了难得的回复。
“——这种的辣椒和黑胡椒放的太少。”
但是似乎这东西并不太符合日本人传统的食谱,诸伏高明之后找了许多地方也没有找到银发青年说的那种辣椒和黑胡椒滋味都很足的腌酸黄瓜。倒不如说整个东京,酸黄瓜这东西都是较为稀罕的食物。
他拿筷子把一根脆脆嫩嫩的凑到嘴边轻轻一咬,“咯吱”——酸爽的汁水顿时爆满了口腔。他搭配着比起来味道要温厚寡淡许多的玉子烧一起吃着,心想之前在书店见到过教做俄国菜的菜谱明天去找一本买回来,看看能不能研究一下,争取做出来的酸黄瓜辣椒量和黑胡椒能让人满意。
至于今天么……
诸伏高明动动手指发出去两条消息。
一条是发给敢助君的,敢助君上周到东京公干结果抓飞车党不小心和一辆大货车发生冲撞。那辆大货车的司机似乎是疲劳驾驶,被飞起来的摩托打碎了玻璃才恍然惊醒急忙踩了刹车。敢助君为这事左腿骨折,现在还住在米花医院,他今天已经约好前去探望并且带一些文件资料过去,毕竟腿是伤了,报告还是可以写的。
另一条么……
诸伏高明独自收拾了碗筷,把放在桌边陪着他用餐的小盆向日葵搬到院子里——日光和煦,多晒太阳总是不错的。
“年年陌上生秋草,日日楼中到夕阳。”
不出意料没有回复。诸伏高明握着屏幕已经暗下去的手机慢慢地想:没有提前约的话,不知道有没有可能,有幸遇上黑泽君呢?
…… ……
米花医院作为市区里最大、口碑最好的医院,且由于当地居民独特的精神状态和行为模式,一直人满为患一号难求。
诸伏高明提着一袋水果走进医院,路过前台的时候见到值班的接待员和他打招呼——送敢助君住院的时候见过的,他犹记得小姑娘稀奇地睁大眼睛:
“东京警视厅这些一线的警察基本都见了个遍了,这两位新面孔啊……”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小姑娘眼中带着同情——像看那种即将步入全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二十四小时无休随叫随到的社畜的那种。
轻轻笑笑,等电梯时又碰上几个轮休的护士小姐一边吃着便当一边聊着天。
“玲子,这段时间的药品单归置得好仔细啊,让我们配药都方便多了呢!”
一个身材瘦高的年轻女子分享了一个炸虾给同伴,笑嘻嘻地说着最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