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拿恶心巴拉的眼神看他!
思及此,青年冷着一张脸,翡翠一样的绿眼睛又狠狠瞪了一眼身边男人,得到后者宛如春水的笑容以及一句唇语。
看那口型说的分明又是那个该死的“黑泽君怜我”!
琴酒扭头不再理会,手底下又给朗姆发过去一句辛辣的讽刺。
……
“不辱使命哦~”
嘎吱一脚刹车稳稳将车停在密林的边缘,萩原研二指指前方的高地:
“根据小弘树所说,还有大约十分钟直升机就会到达这里,他会尽量发出干扰信号拖住那个白毛,但能拖多久就不能确定,所以还是要尽快~”
诸伏高明侧头看看琴酒,凤眸潋滟,口中低唤一声:“黑泽君。”
虽然严格来说除了说话颠三倒四的菅原和吾,在场无人真正见过青年出手,然而一向稳妥周全的诸伏高明却丝毫没质疑过青年的能力,
狙击枪射落直升机,这种听起来疯狂仿佛天方夜谭的计划,他却自然而然地点头随即安排众人行动。
琴酒浅浅哼了一声,目不斜视提起一个渔具包甩身往外走,黑色风衣的衣摆一半融入夜色,另一半当风吹起。那副姿态潇洒又写意,仿佛并不是要去完成一次超高难度的狙击,而是要去秋日的树林里散散步一样。
万籁俱寂,灯火幽微,青年冷淡着一张脸极速穿过灌木与矮树,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动作几下便将散碎零件拼装好一把狙击枪。好似感到无趣一般,他微微垂了垂眼睫,俯下身,趴到瞄准镜后。
远处城市被白雾松软地包裹,高崖之上,银发如霜的青年的手指轻轻搭上扳机。
诸伏高明站在一步之遥,手持望远镜遥望阴沉的夜空,忽然目光一凝——
视野之内,若隐若现出现一点猩红。
涡轮声,螺旋桨的轰鸣划破寂静,由几不可闻,渐渐震耳欲聋。
“黑泽君,要来了。”
警官深蓝的凤眼一错不错,手中话筒里,小男孩轻轻舒一口气:“目标已被误导,开始尝试连接干扰信号,距他能够察觉至少……有两分钟时间。”
置若罔闻地,潜行于黑暗的青年似乎完全屏蔽了周围的动静,静静地、一动不动地趴伏在乱草丛生的岩石上,绿眸透过瞄准镜死死盯住天空——
近了,漆黑巨大的机身陷在浓雾里像不可名状的巨兽临境,单边眼睛闪烁着无机质的腥红;
更近一点,螺旋桨轰鸣声带起的气流搅动着、制造出风浪掀得林间枝摇树颤狂抖着哗啦啦的响动;
迫于眼前!
瞄准镜里不祥的红光仿佛末日的灾厄,越来越近、越放越大,冰冷的滴滴声如雷贯耳!
琴酒披散在身后的柔软银发被烈风吹动,面容冷素、所有视线都凝成一点——
“基安蒂。”
空气仿佛冻结又似呼啸飞驰,浓云翻滚、天地盖载,高崖之上,黑衣银发的杀手薄唇翕动,手指,轻轻扣下了扳机——
——砰!!
高速旋转的子弹尾部似擦出火花四溅,像流星又像利刃狠狠划破空气眨眼间猛地钉入轻装甲的机身,涡轮声顿时如漏了气或者卡拍一样撕拉一声,一侧的机翼击穿粉身碎骨——
——砰!!!!!!
丝毫不去确认是否击中,琴酒枪口稍挪毫厘转瞬又是一枪射出——
“轰!!”
赤焰冲天的/爆/炸/撕裂苍穹,直升机巨大的机身顷刻窜起熊熊火光,震耳欲聋的轰鸣声里,支离破碎分崩离析,那些疯狂扭曲的信号、掀天海啸的数据流如没了头领的蜂群左支右撞自相残杀直至灰飞烟灭!
九霄之上浓烟滚滚炸裂,巨大的冲击波几乎当空划下一道飞沙走石的浊流巨浪;穹庐之下漫天光华倾泻,恰如群星齐齐奔赴山海——
没有星光也没有月色的夜里,被青年亲手打落的直升机油箱炸开的火光宛如璀璨。烈焰如瀑布流淌,青年艳绝的眉眼浮起一层绚烂的光华,那神山雪峰般的脸上,笑容无限纯白。
长风浩荡一如刀锋冷冽,杀手的银发在风里漫天狂舞,他久久伫立于高崖之巅,喧嚣都寂静,好像长风穿越了二十年的光阴。
在这个众敌环伺还有个不知名人物的时刻,在背后站着两个日本警察的高地上,他忽然想起很久以前,第一次拿起枪时刻。
在西伯利亚千年的冻土上,驱赶风雪,狩猎星辰。
琴酒若有所思地点点还未散去滚烫的/枪/管/,刚刚那一枪击中了油箱,但以这把枪的穿透力他并不能确定可以一举击穿装甲所以本打算再补一枪,可事实却出乎意料。
而且当时虽在电光火石之间,但他确定他看到了,那个时候是另一枚子弹击中他钉入油箱子弹的尾部,两枚子弹共同撕开的直升机的装甲!
那个方向……是他命令基安蒂蹲守的位置没错,但是他确定,那个女人,绝对没有这个水准!
那么……
正想得稍微有点入神,绿眸忽而在瞄准镜里瞥到一个黑影,琴酒眉头一簇正要动作,忽然手腕被一把牵住——
近来十分熟悉的温度让他没有反抗,一念之间已被带着狂奔起来,剧烈的跑动让那个日本警察呼吸变得急促,脚下不停、不过几步已到了飞速驶近的车边不及停稳便被推着进入——
——“萩原君,尽快赶到广场!最快速度,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