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安全操作绳被找到,他和松田阵平上去检查时,看到那一片片薄木插在的地方极其刁钻,有些近乎毫无可以抓握的凭借。
甚至,最高的那一个档口边的墙缝里,可以看到腥红已经渐渐加深的指纹。
然而每一个交汇口,都插入一片薄木,稳稳的阻隔了死亡。
青年低下头,捏起掌心细小的手仔细看。
指甲的缝隙里果然还能看到黑红的斑块,却因为特殊的体质,伤痕已经消失不见。
萩原研二将软软小小的指头凑到唇边,轻轻向应该是伤口的位置吹着气。
而后倾身,轻轻梳理着散乱的卷发和人额头相抵,紫葡萄的眼睛映进苔绿的。
这一天到了此时,他甚至升起些荡气回肠的感觉。
好像经过了很多事情,遇到了危险,但最终一切都还安在。
于是半长发青年维持着抱人的姿势,直到救援的直升机来,直到幼驯染捏着拳头翻着白眼替他去做笔录,直到星星再次挂上他窗前那棵栾树,圆圆的绿眼睛疲倦地合拢沉沉陷入睡眠。
…… ……
北海道,札幌。
黑发浓密如绸的男子蹲坐在一栋公寓的屋顶,在渐渐有了凛冽味道的风里,伸手把头上针织帽扶正、戴紧。
男子眼眸墨绿,下睫毛浓密得宛如画了眼线一般。然而,就这,也挡不住他眼睑下浓郁得像两个窟窿的青黑。
他知道自己现在这幅尊容一定像鬼一样。
毕竟任谁只睡了四个小时不到便奔驰几十公里来来回回蹲点而且一周七天天天如此,也是不会有什么好形象的。
“——走了走了,这儿的完了,咱们去他儿子的学校!”
随着大声的笑,橙色短发的女人箭步窜了过来。秀丽张狂的脸上,纹了凤尾蝶的眼睛闪着贼光。
兴致勃勃、炯炯有神,一点,都看不出疲态。
男人甚至敢以他王牌狙击手鹰隼般的视力保证,这人连一点黑眼圈都没有!!
女人右手半搭在肩上,/狙/击/步/枪被她拿得像扛着把锄头。三两步凑到跟前,不由分说便伸手没轻没重地扯住他胳膊,大力拖着往楼下走。
“……”
差点没忍住本能反应攻击过去。
男人叹了口气,放松肌肉顺着力道下楼。
脑袋在颠簸间好像更疼了。
所以……他究竟是怎么沦落到这个地步的?
怪他不该碰瓷?怪他碰瓷错人后不该听见个“琴酒老大”就决定将错就错?怪他不该伤好太快跟着这个女人跑来北海道?
天知道,他半真半假晕在路口结果看见车不对人更不对时都快傻了!正想重新打起精神再策划一次行动就听一个疯疯癫癫的女声自称基安蒂还光明正大地嚷嚷什么琴酒老大!
那峰回路转啊,那柳暗花明啊,他都想去还个愿了!原本想着迂回进展的,这下直接一步到位了啊!
代号成员,长得不错的女人,还头脑这么简单不知轻重什么都瞎说!
还有什么是比这更适合他的搭配吗?Fish and Chips都望尘莫及吧!
所以说到底一切还是他的错。
是他,草率了。
嘴上随意应和着女人“诸星大!快点快点,看完他儿子咱们还有时间去看看他情妇!据说他老婆也有个小情人是在……”男人已经懒得想为什么单纯做个现金交易还要去蹲他儿子他情妇他老婆的小情人了。
熟练地坐上车,在女人疯癫地一边踩油门一边猛打方向盘的间隙,针织帽焊在头顶的男人默默下单了一瓶生发液和两瓶速效救心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