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发青年也摘下墨镜走去与父亲握手:“啊我是松田阵平,工藤先生的推理作品我非常喜欢,不知什么时候能看到下一部呢?”
…………
小男孩发誓,他家老父亲别看面上一副温文尔雅言笑晏晏地和两位警官寒暄,内心绝对已经一片凌乱了。
好样的,拖稿秀恩爱玩儿子的报应,就是遇人必催稿!
见所有人都看自己,小男孩仰起头,颇为臭屁地说:
“看来刚刚的推理正确!我叫工藤新一,要当一名侦探,目标是成为日本的福尔摩斯!”
啊这……
松田阵平嘴角抽了抽,连这种宣言也几乎一模一样,不过那大阪小鬼倒没说福尔摩斯什么的……
又听见有希子女士不住说着“啊啦这样看这位小可爱和新酱简直像兄弟一样嘛……”
不,要是那个大阪小鬼穿上这套衣服,绝对更像……不过那小鬼的肤色……穿这种粉色绝对很灾难。
松田阵平绝望地扶额,他什么时候变成吐槽役了?!绝对是受萩这个家伙的影响!
那边,工藤有希子看着两个穿着同款的孩子站在一起赏心悦目的样子眼睛一亮,从包里竟掏出一台小巧的相机来,拿在手中摇了摇:“姐姐来给小可爱和新酱拍张照好不好哇?”
拍照……?
穿着防护服戴口罩裹得严严实实的身影闪过眼前,闪光灯惨白刺眼,伴随着咔嚓声尖锐的刺痛冰凉的药水进入身体,黑洞洞的镜头如枪口,将他剥得赤果,不放过记录一丝表情。
如果他的表情出现扭曲或者抽搐痛苦,那些拍摄就会持续得更长些。
菅原和吾晃晃脑袋,拿着相机的女子笑容古灵精怪,蓝宝石一样的眼睛看着小男孩调笑,里面却饱含着疼爱——连波及他的时候也闪亮亮光彩熠熠,像最纯粹的星星,他有天半夜在东京塔上看到过一次的。
点点头,菅原和吾乖乖和鼓着脸赌气的工藤新一挨着站到水族箱前,极为配合地任由叫着“好上相!”“好可爱!”“新酱笑一笑啦”的工藤有希子摆弄。
闪光灯亮起的一瞬,他的耳朵捕捉到了不属于相机的喀嚓声,站在他们面前的工藤有希子猛然紧缩的瞳孔中映出巨大的白色——
快门声响起的刹那,菅原和吾抄起工藤新一闪电般往前冲去。
下一秒——
如重锤又如雷霆的声音在耳畔爆开,鼓膜生疼,巨兽咆哮四座惊呼一齐挤入耳道化作无数尖针往闹钟攒刺。
本应麻木欲聋,菅原和吾那敏锐如蝙蝠的听觉却偏偏捕捉到一丝近乎于无的女声。
刚刚俏皮巧笑现在颤抖惊恐又绝望的——
是有希子女士!
狠狠一咬牙,将怀里捞着的小男孩拼命往前扔自己将身一拧——
每一块肌肉都紧绷拉伸到极致,菅原和吾甚至准确感知到撕裂的剧痛,扑到从沙发跌倒在地的工藤有希子身边,双臂狠狠用力一推——
鞋跟折断脚腕扭伤的女士被推得向前急滚两圈,被变故陡升的一刹就向这边扑来的工藤优作接个正着。
危机解除稍微松了口气,正想着什么时候再去爬东京塔看星星,耳尖却又捕捉到异动——
“——小和吾!!”
脑后劲风作响,菅原和吾下意识往左趴倒,脖颈一凉身体却是一轻——
轰鸣使得地面都震动,通天的水族箱容水量巨大,此刻从破口处倾泻如波涛汹涌,菅原和吾的眼前天地都好似开始旋转,一些稀碎的,反射着锋利寒芒向他疾射。
却又被一丝不落地挡在身后。
毁坏一半的灯珠光影斑驳,青年隽秀如玉树在庭,急切与疼惜在那双如浩渺夜空的眼中盘旋又凝聚,太过满溢好像下一秒就要夺眶而出。
菅原和吾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那双拆弹都稳如磐石的手探向自己脖颈时是多么,轻柔地小心翼翼,以及抑制不住地颤抖。
收回来的手指,指尖染上了刺目的猩红。
萩原研二倾身,与怀中人额头相抵,让自己眼中深深的后怕与胆寒映入那荒苔一般的瞳中。
嘴角动几下,似想微笑可那苦涩最终也没能弯成一个弧度。几次开口,喉间干涩无比勉强发声甚至能尝到铁锈味,最终,只是说道:
“啊……小阵平太逊了,居然还是让小和吾受伤了。”
旁边,一脚踢起沙发替这两个抱着转圈圈的人挡下玻璃碴子的松田阵平却也难得没有反驳。
眉头拧成疙瘩,抽了张纸巾隔着弯腰拾起脚边一块贝壳,锋如刀刃薄如蝉翼边上沾满了血渍。
后槽牙咬了咬腮肉胸膛剧烈起伏半晌深深吐出一口气让满腔的怒火不至于立刻喷发出来,按报警电话的手却恶狠狠似要把键盘敲碎。
一边,安顿好妻儿的工藤优作自见面一直温和的脸上满是森寒,开口也压抑着蓬勃的怒意:“无论是谁,出于什么目的,制造这样的灾难出来,都不可原谅。”
身后,姗姗来迟的尖叫声终于响起——
“啊!!!!死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