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大夫得出结论后,一下子滔滔不绝,还不忘吹嘘一下自己的医术和见识。
谢锦城暂时压下心里的惊恐和愤怒,忙问道:“此毒可有解?”
“只要发现得快,有解,老夫这就再写个方子,一剂药,药到毒去!”葛大夫颇有信心地说道。
“如此甚好!葛大夫,事不宜迟,现在就写吧。”谢锦城焦急地嘱咐道。
一旁的芸娘脸色灰暗,那日洛家的马球赛,谢桑桑毁了谢柔儿的婚约,再加上她意识到现在的谢桑桑变得不简单了,她早就对谢桑桑恨之入骨,因此杀心更甚,恨不能除之而后快。
她本来只是从三岁起,给谢桑桑时不时加一点福地罗。
福地罗来自域外魔教,是种可以破坏灵根的慢性毒药。
像正统的青云门外门长老,哪怕是普通的内门弟子,都不会知道这种阴毒的药物。这也是谢焯请了青云门外门长老来医治谢桑桑,却查不出病症的原因。
在毁了谢桑桑的四灵根后,芸娘前几天又从娘家请来的一位域外方士那里得到了晚香散,说是七日内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谢桑桑。
不知为什么,竟然有这样剧烈的反应,惊动了人。
芸娘给身边的李嬷嬷递了个眼色,李嬷嬷悄悄地退出去办事了。
等到葛大夫写完方子退下,谢锦城一个眼色,身边的一个家臣就送着个大夫去了一旁的厢房歇息。
路上,谢锦城身边的家臣嘱咐道:
“葛大夫,有些事,事关谢家声誉,还望葛大夫守口如瓶。”说着,家臣给了葛大夫两锭金子。
葛大夫连连应声,随后去了旁边的厢房歇息,等到明日确定谢桑桑无恙后再离开。
葛大夫走后,谢桑桑假装虚弱地说道:
“爹爹,女儿好怕,在这家里,竟然有人要毒害女儿,要不是今天女儿福大命大,恐怕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死去了,再也见不到爹爹了!”
谢锦城把手里的杯子捏成了粉末,对一旁的芸娘吩咐道:“此事一定要查清楚!”
芸娘心中暗喜,到时候只要她诬陷谢桑桑为了与姐妹争宠,不惜自导自演了中毒的戏码,也是轻而易举的。
她忙应下了。
谢桑桑此时哭着说:
“回想起来,晚饭的时候,女儿就觉得采莲怪怪的,女儿院里的丫鬟们都知道,女儿和采莲虽然主仆有别,但是心里始终是把她当做姐妹的。
就算前几日她和崔嬷嬷这样的老人争吵,女儿出于私心也是偏袒她的,日常女儿有什么吃的总也会给她尝尝。
今日晚膳,采莲却宁愿被打二十大板,也不愿意吃女儿赏她的冰陵鱼,这么反常,莫不是采莲早就知道菜里有毒?”
一旁的采莲认命地跪了下来,磕头说道:“求老爷小姐饶命!这毒确实是奴婢放的,可奴婢却是被主母威逼利诱的啊!”
“贱人,你休要攀咬!”芸娘厉声喝止。
她明明记得自己给了采莲一颗毒药,如若事发,就立刻自尽。芸娘除了给了采莲财物利诱,也以采莲家里的亲人威逼,采莲没有理由会背叛自己啊!
芸娘一看谢锦城无动于衷,忙辩解道:
“凡事都要讲证据,这贱奴为了脱罪已经信口开河了,来人呐!给我拖出去乱棍打死!”
“不!奴婢还知道小姐中了慢性毒才会灵根破碎!”采莲被小厮拉着一面挣扎,一面拼命喊道。
“住手!”谢锦城喝止了拉人的小厮。
谢桑桑说道:“怎么,想杀人灭口?本小姐还不知道,原来灵根残缺也是被人所害啊!”
芸娘哭着说道:“这贱奴信口开河,污蔑妾身,妾身实在是气不过!这无凭无据的,污了妾身的清白,也伤了家人之间的感情啊!”
“本来和你就没什么感情,你如果不想和我爹没有嫌隙,就更不该打断她,听采莲讲完才好。”谢桑桑语气平淡地回怼道。
采莲一看芸娘要杀自己灭口,心里更是生恨,继续说道:
“奴婢看起来是被管家买进谢家的,其实是被主母安排进谢家的!
管家采买那天,主母大清早叫人把街上把其他卖奴隶的全部赶干净了,就奴婢和其他几个被主母安排的人在一摊,所以管家也就只能买我们这些奴婢了。”
谢锦城脸色阴沉,问道:“都有哪些人?”
“奴婢认识的这批,还有大小姐院儿里的佳儿,二小姐院儿里的吉儿,三哥儿院儿里的茉莉,还有……老爷您身边的月季、马得子,因此每个院儿里的事儿主母全知道。
老爷您是否记得,您某次突然外出回来,主母马上就端了您爱喝的鱼羹,说是日日都煨着,您不回来就自己喝了,就为了您回来马上给您喝。
这都是假话,真相就是前院的马夫,马得子知道您要回来后,提前回来给主母送信了。”采莲一一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