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够了没有。”

潭简言走到她旁边直接坐下，也不顾地上脏不脏。

周祁漾眼皮揭了揭，翻动食物的动作慢了半拍，她抬眉看对方一眼，不喜欢她说的闹这个词。

于是，她的语气也冷下来了，“什么意思。”

潭简言运了运气，让自己尽量冷静下来，她喉咙滚动了几下，很艰难的问她：“周祁漾，你是不是想分手。”

周祁漾下意识的想反驳，却发现也没什么好反驳的，于是她干脆什么都不说，空气突然间安静了下来，除了食物被炭火炙烤时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音外，四周只剩下风吹树叶发出的哗哗声。

潭简言恍惚了一会，突然失望的闭了闭眼，她早就发现了。

从上车起她就在观察周祁漾。

周祁漾的病她是知道的，她深深的吸了口气，把疲惫感压在心底：“我知道，我们聊聊吧。”

潭简言从一旁的塑料袋里开了瓶酒，喝了几口，大概是吞咽的过快了，有一些酒渍顺着她的嘴角留下，她不在意的用手背擦掉。

“从哪里开始说？要不就从超市开始吧。”

潭简言目光先是看了周祁漾一眼，发现她并不想和自己对视，于是她就看向一旁的山峦。

这里离市中心已经很远了，附近全是山林，一眼望去，层峦叠嶂，郁郁苍苍。

潭简言声音低低的，透着骨冷意：“我买指套，一开始你是害羞，但后面你就生气了，为什么呢？”

她浅浅的笑了一下，“是因为后面的女生在讨论吗？因为有人在言论，你受不了了？”

周祁漾眉头皱了皱，没想到对方会这样说，忍不住打断她。

“你不要乱说，我没有。”

潭简言直视她的眼睛：“真的没有吗？”

周祁漾和她对视一眼，不知怎么的，下意识的把脸侧开了一些。

潭简言笑了笑，继续说：“在路上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周祁漾嘴唇张了张，突然有些难以启齿起来，但她不说潭简言也知道。

“是不是在想怎么和我分手。”

手里的啤酒罐被她捏的啪啪响，潭简言注意到自己的失态，眉头皱了皱，干脆把酒喝完把罐子扔了。

周祁漾确实在想哪些，她看潭简言扔在一旁的罐子，蹙了蹙眉，突然也翻出一罐酒出来，学着周潭简言咕咚咕咚的猛喝了起来，潭简言就安静的看她喝。

同样也是喝完了一罐，空罐子同样被她丢在一旁，喝了酒壮了胆，有些话也变得好脱口了。

周祁漾深吸了口气，鼓起勇气说：“没错，我就是想分手。”

真的一点都不让人意外，潭简言点点头，重新给自己开了一罐酒。

“刚刚在半山腰，你嫌弃我喝你的水。”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很稳，听起来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一样。

周祁漾迟疑了会，还是没必要隐瞒：“也不是嫌弃，就是...那时候情绪不好。”

潭简言嗤笑了一声，觉得谈恋爱谈到她这份上也是绝了。

两个人都安静了下来，潭简言沉默了好久，久到周祁漾都忍不住把烤焦的烤串拿出来放到一边。

潭简言突然叹息般的说了一句：“周祁漾，我也没有很差吧？”

周祁漾身子僵了一下，忍不住抬头看对方。

她才发现潭简言整个人状态看起来很不好，她眼圈红红的，看起来随时都会哭一样，周祁漾突然有些心悸，她怕潭简言真的会哭。

但还好，潭简言到底还没脆弱到这个分手，她只是很沉默的把手里新开的酒慢吞吞的喝完了。

周祁漾动了动身子，脑子里乱的一团糟，她想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说什么，事情好像向着她来之前想象的方向演变。

在潭简言喝酒的过程中，她都只是安静的等待一个结果，这个过程太漫长了，漫长到她脑子里又开始不切实际的幻想起来，她甚至怀疑，潭简言下一秒说不定会把酒倒在她头上，然后大骂着说分手。

但直到第二个酒罐子被对方丢在地上，潭简言都安安静静的没再开口说一句话，刚刚的那句问话彷佛只是对方无意义的呢喃。

终于，在对方开第四个酒罐的时候，周祁漾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她抓住对方要喝酒的手，阻止她：“别再喝了。”

潭简言抬眼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眼神很冷，冷的周祁漾抓人手的动作都迟疑了起来。

但幸好潭简言真的没再喝了，她没什么表情站起来，冷冷的丢下一句：“我困了，我先去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