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听见封九池哑声道:“阮南蘅!”
“你做了些什么!”
阮南蘅做完之后立刻就出去了,不再回答,生怕待会儿殃及自己。
笼子是一件法器,哪怕挡不住筑基后期也能争取时间,他破开笼子,洞里的笼子早就出来将他绞死吞吃入腹了。
以前我时常在山中打些野味喂食,现在那些东西两年没有喂了见着肉味肯定如狼似虎。
就算封九池将其斩杀,碰了毒液必然也是活不成的。
说给他听的理由确实大致没错,本身今日只想抓一条小的淬取些毒液,把金针浸泡十天半个月,在比试上保证白凝芷必死场面。
可谁封九池这么不听话,偏要淌这趟浑水便怪不得我了。
“师兄,你且放心,先去了地底下,等宗门比试后我再送师妹去下边见你,你二人做一对亡命鸳鸯也不错。”
阮南蘅喃喃自语后就快步走到外面的洞府。
调整了呼吸,平复了一下心情,想着要如何堵住那处洞口,免得有东西没死干净爬出来节外生枝。
……
封九池心中暗骂,提着长剑连着劈了四五下铁门,眼见无果,就从芥子空间取出一颗夜明珠,将整个笼子照亮。
那些洞口慢慢的爬出几条细长的小蛇,各种颜色的都有。
阮南蘅当真以为这些蛇能阻拦得了我?
他随手挥出一道剑气就斩灭数十条,只是下一秒他就不如此前那般做想了。
蛇身断开后,血渍溅着的墙壁和地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冒泡变黑了,这样的毒性,若是沾上一点,怕是都要去了半条命。
阮南蘅是真的下的杀手!
那些蛇还在源源不断的从蛇洞里面钻出来,情急之下,封九池施展了一个护罩法术,一层金色护罩将他笼了起来。
几个来回下来,铁笼子的锁已然被灵力震得有些松动,封九池由于长时间维持护罩,灵力所剩无几了。
正准备蓄力一击,里头的东西没给他这个机会。
脑袋大小的蛇洞里钻出了一条十几米长的蟒蛇,封九池只能将这一击用在了朝他舞来的蟒蛇。
那蛇周身黑鳞,竟是刀枪不入,阮南蘅从哪里弄来的逆天黑蛇,这条蛇出来后,其他的小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回了洞中。
是这这条蛇的恐惧,也是服从。
蛇身还有一半都藏在洞中,封九池灵力要透支了,加上还要对付眼前的东西,他不得不卸下金光罩。
黑色眼睛猩红,蛇信子不断外吐,真如阮南蘅所说那般,饥饿了许久。
蛇头嗅了嗅此人的味道,不是很满意,一头撞了过来。
封九池贴着墙壁躲闪过去,法衣的衣角不小心扫到了墙上溅着的毒液,竟是直接腐蚀了一个洞出来。
这样的毒……阮南蘅,你可当真是适合玩火自焚。
那蛇头直愣愣的把铁门给撞开了,封九池暗喜,一番缠斗下来绕身到铁门后,眼见脱身之际,黑蛇的獠牙却划开了他臂膀的衣袍。
不知是感觉是不是因为过于紧张,他丝毫没有察觉,出了铁门后他立刻离开了洞口到了外面遇见了正在布阵,封锁洞口的阮南蘅。
阮南蘅一惊!
怎的脱身如此之快,他加紧了阵法的最后一笔。
阮南蘅想要永远封住这里!身后的黑蛇也跟着蹿了出来,动静很大,洞内几乎倒塌得差不多了。
阵法要成了,封九池将本命剑扔了过去,插在阵眼上,然后用尽最后的灵气,加速冲了过去。
路过洞口,他拔了剑就飞身出去。
阮南蘅见状,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看见追着人出来的黑蟒,惊悚万分,眼见洞内即将坍塌,来不及多做思考,他做完了阵法的最后一步。
将整个洞口封锁起来,山内的山石坍塌了,黑蟒埋在了里面,泉水也低了一个水位,只能到自己腰腹上面了。
那是什么东西。
封九池有了余力,大手抓在对方肩上,声音有些喘:“你养的?”
阮南蘅摇头,“不,不是,不是我养的!”
他抬头对视那双摄魂的双眸,颤巍道:“我没有养过那条,我不知道哪儿来的。”
如今出来碰了水,封九池才察觉到肩膀的疼痛,是一条被蟒蛇獠牙划伤的血痕。
一阵头晕袭来,他用尽全力稳住身形,还是让对方看出了端倪。
如今水位只到了封九池大腿边上,阮南蘅的视觉中心自然上移,他摸着对方的肩膀,“师兄,你受伤了。”
受伤了三个字在他嘴中咬的极轻,嘴角还溢出了一丝邪魅又不是礼貌的笑。
没死在里面,如今又灵力透支了,是一个灭口的好时机,阮南蘅在身后召出了抱香剑。
正准备动手时,手腕却被另一人紧紧的桎梏住了。
封九池意识逐渐丧失,眼周的事物变得模糊,一股难以言说的热流徘徊在心头。
毒发了吗……
他低语呢喃,动作又显得整个人很忙,急于纾解某项即将喷薄而出的欲望。
阮南蘅要挣脱,但双手被禁术咒困住了,是来着筑基后期的咒术,他挣不开,对方把人压在泉水靠边,将他双手高举过头顶。
阮南蘅呵斥:“封九池,你在干什么。”
封九池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今日所发生的事情一幕一幕的环绕在他脑海中,很乱。
不知道要从杂乱的记忆中寻些什么,做出的动作全靠原始的本能行为。
似乎从脑海中的场面中想起了什么,不顾身下人的挣扎,将那句话付诸于口,“师兄,怜惜你。”
听闻此话,阮南蘅脑袋瞬间宕机。
荒唐言语融于山涧的泉水的奚落声中,阮南蘅才反应过来那条蛇,真是像极了两年前逃走的那条。
我明明只是养了些毒蛇,那淫蛇怎会出现在这里,他脑袋里浆糊一片,失焦的瞳孔又逐渐清明。
淫蛇定是寻着白凝芷的气息过来的,将我养的毒蛇吃了不少才长得这么大,是那婊子勾引过来的,是她害了我。
来不及去想磨牙凿齿的恨,目前的火辣感觉让他保持着最后一丝清明。
本来养这些东西是以备不时之需,现下却成了封九池手中的把柄,我双手被缚,不让他将此事告发的方法只有眼前的一个了。
他举起禁锢住的双手,圈住了身上耸动的脖颈。
白凝芷,你毁我毒蛇,害我至此,既然不要用这方法杀你,我就让你死得更痛苦些。
阮南蘅把这些错误皆归咎于白凝芷身上,可是现在已是无济于事,宣泄的只有滑过眼角的一滴泪珠。
不知过了多久,泉水边昏睡的封九池悠然转醒,映入眼帘的就是一脸晕红的阮南蘅。
虽说具体的场景浑浊在脑海中,自己脖颈上的抓痕,眼前人身上的淤青,使他不得不记起个大概。
阮南蘅觉得时机差不多了,翘长的睫毛动了动,眉毛轻拧,眼眸先是半睁开,再是睁眼有神。
他动了动,“嘶”的一声打碎了封九池的沉默。
阮南蘅看着封九池,“师兄。”
对方未答。
又道:“师兄。”声音还是有些软,没有力气,“师兄,你要和我这幅模样,去告发我吗?”
面对戏谑的嘲讽,封九池眸色迸发的两道寒光咄咄逼人,周身气血涌入脑门,胸腔气得炸裂。
这幅姿态只是为了不受罚?良久,他从齿缝生搬硬凑挤出几个字,“你真是疯了!”
阮南蘅呵笑,“师兄,你说要是让父亲,甚至诸峰长老知道你做出如此淫|乱之事,该作何感想啊。”
趴在岸边的人站了起来,伸手抚上对方的胸膛,轻声讥诮道:“你看,你不敢,换做是你也会怕失去拥有的一切。”
“师兄,人性如此,可莫要再说我疯了。”
静静的看着封九池负气离开,阮南蘅看了眼天色,天要亮了。
缩回冷泉中给自己全身上下清洗了一下,就上岸穿上衣袍。
系衣带时,心中暗想:封九池,白凝芷,你们两个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转眼就是一月后了,今日便是宗门大比。
阮南蘅和封九池两人,自从上次之后,时至今日都未曾在见过,没有得到掌门的传唤,自然就说明对方没有把他擅自豢养毒物的事情捅出去。
御剑飞行在空中,今天的弟子格外的多,都是赶去通天峰参加比试的。
“阮师兄好。”
剑上站着的人微微颔首,以表回应。
身边又飞来三四人,齐声道:“阮师兄好。”
阮南蘅眉眼含笑,谦逊道:“你们好。”说罢,剑上摇曳的身姿刷的一下就消失在他们目光中。
其中一人看着远去的身影连连惊叹道:“阮师兄的修为又进境了!”
其他人点头附和。
只是一个月,原先还对放出来的阮南蘅略有微词的人,经过一月的交涉,还是被温润如玉的阮师兄所折服。
天赋,品行,为人处事,阮师兄真的是一样不差,越来越多的人觉得两年前是误会所至。
宗门中的弟子如今待阮师兄可谓是恭敬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