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掌门不许发扬,你是怎么知道的?”江北熹眉头紧皱,若是这件事传扬了出去,不仅对门派的声誉有损,搞不好会让沈冀受到更严重的处罚。
“我也是偶然路过,听到几个人在议论什么,听他们字里行间的好像有师兄你和小师弟的名字,我就好奇多听了会儿,还没听两句呢,就见掌门身边的门侍过来说此时不让议论,后来等人散了,我就去问了那门侍,这才知道。”
听张祥这么说,江北熹松了口气,张祥也安慰道:“师兄不必太担心了,既然掌门想压着这事,也没有几个不要命的顶着风头议论。”
江北熹点点头,放下了心,说道:“去看看他吧,陪他说会儿话,你吃没吃饭,用给你带一份吗?”
“老七说要吃酸汤牛肉面,你要吗?”
张祥摇头,说道:“我吃过了,不用了,不过师兄,你是真疼老七啊,他想吃什么你都给他做,我都没吃过几回你做的饭。”
说完就瘪瘪嘴,装作委屈的样子,江北熹被他这个做作的样子恶心到了,嫌弃道:“去去去!你都多大了?你以为你还跟人家小师弟一样?”
张祥被骂了,嘿嘿一笑,继续说道:“嘿嘿,不过你也真没白疼,小师弟是真够意思,别人说你不好,就替你出头去了,虽然方式可能不对……”
江北熹双目微微睁大,打断张祥的话,说道:“你说什么?”
张祥有点懵,说道:“不是那兰系弟子先出言不逊,背后议论你和竹系,小师弟气不过,才同那弟子打起来了吗?师弟他……没同你说?”
江北熹怔住了,他知道沈冀不是生事的人,也相信这次的事错应该不在他,沈冀不愿说明缘由,他便也不问了,可不曾想小师弟是为了他……
江北熹迟迟没有回话,他呆住了,怪不得沈冀不说,他脸皮那么薄,怎么好意思说是为了给自己出头才去跟人家打架。
张祥叫了江北熹好几声都没有回应,举起手在江北熹眼前挥了挥,关切地问道:“师兄,师兄,你怎么了?”
江北熹回过神来,回道:“没事儿,他脸皮薄可能不好意思说,你一会儿进去也别提这事了啊。”
张祥答应了,两人分别,江北熹朝着饭堂的方向走。
江北熹心里一阵阵烫贴,他和叶柏一直不对付,想必叶柏也是同他的师弟说了什么,那兰系弟子才在背后如此诋毁他,他早已经习惯了,自从他被掌门重用,成为门派得意弟子的时候,流言就开始出现,他就已经想到了现在的局面,反正,不管别人怎么说,说什么,他也依然是风光无限的大师兄,不会发生任何改变。
他记得他刚当上得意门生的时候,别的派系流言四起,诋毁的,谩骂的,觉得他不配,想把他从高位拉下来,那些人太多,流言也太多,他若是每次都走心听,岂不是自己要把自己逼死了,所以他便满不在乎,继续做他放荡不羁的大师兄。
可人言也是有力量的,说多了,说得太难听了,换谁都不免心里难受,可他又能怎么办,别人说什么,他管不了,他控制不了。
那些流言说出来,过了他的耳朵,刺了他的心,最后流落到风里,消散掉了,没人记得是谁说的,没人关注到底是谁受了伤害,不过是一句话,能有多伤人。
他也渐渐的习惯了,被说两句又不会少块肉,慢慢的也就好了,他对这件事也渐渐变得麻木,不在乎。因为他知道有些事即使他解释了一千遍一万遍,还是有人会不信他,解释又有什么意义呢?随他们去吧。
可突然有个人,站在了他面前,挡住了流言蜚语,有人在乎,有人比他自己还要在乎,这种感觉,江北熹没体验过,只觉得心口暖暖的。
他习惯了一个人面对流言蜚语,他也能把自己保护的很好,可这时突然冲出了一个人,帮他把那些难听的话都打击了回去。
这种感觉,也挺不错的,有人护着,原来是这种感觉。
四十戒棍,那么疼,疼的直抽气,疼的眼泪都逼出来了。
他的小师弟为了他,竟然是为了他……
江北熹想着想着,也不知什么时候眼角就濡湿了,鼻子酸涩,心中烫贴。
真傻……
为了这么件小事,挨了一顿打……
他进了饭堂,准备食材,水开了,水汽缭绕,江北熹有些看不清了,一滴温热的液体淌下来,滴到了他的手背上,他回神擦了擦眼角。
江北熹轻笑,嘴角勾了勾,这次,是小师弟护了他,说谢谢的,应该是他。
面做好了,汤头浓郁,色泽金黄诱人,面条筋道,牛肉也嫩滑入味,放了足足的量,最后再撒把香菜点缀,一出锅,酸汤的香味就扑面而来,色香味俱全,诱人极了。
江北熹把两碗面做好,又拿了些水果点心,一同放在食盒里,提上食盒,往沈冀的寝居走去。
回到寝居,江北熹调整好情绪,不让人看出端倪,进了屋见张祥和沈冀聊的正起劲,张祥也不知带说了什么逗得沈冀哈哈直笑。
江北熹走进屋,把食盒放在沈冀床头上,笑着问:“说什么呢?这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