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就勉为其难,再相信小橘猫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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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栾亦白被掳走后,几人乱成了一锅粥。
成烨觉得是自己的提议害了小白白老师,吓得哇哇大哭。
相比之下,成煜更加沉着理智,一边不停安慰妹妹,一边立刻打电话给家里,临时调动了一队训练有素的保镖,吩咐他们帮忙找猫。
而习砚的状态介于两人之间,平静中带着一种疯感。
他除了一开始在极度惊惧之下发出一声喊叫,然后发疯似的跟着冲进灌木丛中,却因为手软脚软狠狠摔了一跤,柔嫩掌心被尖锐的石子狠狠划破。
之后在疼痛的刺激下,习砚逐渐冷静下来。
他面无表情地回到车上,翻出成烨事先准备好的强光手电筒,不顾成煜的阻拦,自己孤身一人顺着痕迹往公园深处找去。
富人区的公园修得比穷人住的小区还要大,花木扶疏,有山有水,远处甚至还有亭台楼阁。
只是冬日的萧瑟还未褪去,再加上夜幕笼罩,整个公园看起来死气沉沉的。
习砚因为追寻猫咪的脚步,逐渐远离了路灯能照到的范围,脚下磕磕绊绊,还要时不时躲开差点打到脸上的光秃秃的枝丫。
耳边除了踩在枯黄草地上的沙沙声,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呼吸。
仿佛被全世界遗忘。
长久处于困顿的黑暗中,让习砚产生一种错觉,好像刚才走过的并不是一段现实的距离,而是十几年来漫长的光阴。
他的身影逐渐和两岁的自己重合在一起。
直到现在,习砚仍清楚地记得那个代表着失去的冬日的夜晚。
他被妈妈抱着在寒风中走了很久,脑袋困得一点一点,像小鸡啄米。
迷迷糊糊中,他感觉自己被放到地上。
刚离开温暖的怀抱,他就被风吹得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周围黑得厉害,浓稠的夜色将小小的他完全包裹。他心下害怕,一边揉着眼睛,一边不由自主地靠近,朝妈妈伸出手要抱。
却被轻轻推开了。
那时的他还没有妈妈的大腿高,即使努力仰起小脑袋,也看不清隐在黑暗中的妈妈的脸。
只能听见妈妈小声说,看见前面那盏灯了吗?一直往前走,别回头。妈妈在这看着你。
他顺着妈妈手指的方向看去。
远处一盏暖黄的灯孤零零地漂浮在黑暗里,灯下一扇墨绿色的大门紧紧关闭,像一张随时准备吞吃掉小孩子的血盆大口。
他虽然很困惑很害怕,但还是听话地点点头,顺着施加在后背上的力道,乖乖往前走了几步。
因为他知道,即使哭闹也得不到安慰,只有做个听话的孩子,妈妈才会对他露出微笑。
只是离开了妈妈,黑暗就变得过于可怕。
他只走了一小段距离,便低着头小声啜泣起来。磨蹭半天,终于还是没忍住,十分委屈地回头去找妈妈。
身后却空无一人。
“妈妈……”
压抑在心底的恐惧一瞬间放大,他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咧开嘴巴,在空旷的巷道里放声大哭。
不知道哭了多久,他擦擦眼泪,继续朝有光亮的方向跑去。
一定是因为他刚刚不听话,妈妈才不见了。
他这次一定不会再回头。
泪水模糊了双眼,远处的光点融在泪水中,变得像星星一样遥不可及。
在孩童响亮的哭声中,灯光下那扇紧闭的大门缓缓开启。
然后他被从里面走出的人重新拥入怀中……
习砚觉得自己很幸运。
十几年前的夜晚遇到了院长妈妈,在孤儿院里得以开开心心顺顺利利地长大。
现在依然是幸运的。
因为在手电筒光的照射下,他看见一个熟悉的小身影,穿越了十几年的黑暗,朝自己奔跑而来。
“喵~”
栾亦白叫道:“习砚,我回来了!”
习砚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立刻丢掉手电筒冲上去抱住他。
直到空荡荡的怀中被小小的身体填满,他才像小时候一样号啕大哭起来。
“小白白!我还以为你被咬死了呜呜呜呜……”
“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哇哇哇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