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山车刚启程速度不算快,温停还能适应,等到过山车渐渐加速,他就开始头晕想吐。
强烈的失重感让他心率失衡,一下子忘记旁边坐的是江曜野,双手握住他的手臂,紧紧抱入怀中。
江曜野刚被他触碰,就浑身僵硬在原地。等他回过神想躲开,青年浑身细微颤抖着,乌黑的发贴在后颈,竟全是汗。
“温停?”
“嗯?”
温停被晃得神游天外。
完蛋了,自己以后一定好好锻炼。脆皮大学生的身体素质让人害怕。不会噶在过山车上面吧?
补药啊,他私藏的零食还在寝室里面没吃完,辛辛苦苦攒的钱银行卡密码还没告诉院长奶奶。
他……
在过山车上的短短十几分钟,温停把自己这辈子都快想完了,一下过山车,立刻蹲在路边的长凳旁。
陈牧神色自责,“小停你还好吧,都怪我不应该提议玩过山车。”
“我还……呕……”
又是一阵眩晕,温停缓了半天,等后颈过去倔强抬头,“我还好。”
只是以后再也不想玩过山车了。
青年刚刚才干呕过,眼眸盈着层水光,乌发湿哒哒黏在后颈。
纤长细密的眼睫轻颤,如同蒲扇般。唇形漂亮的唇瓣此时被抿住,挤出一点小小的唇珠,无端有几分狼狈又脆弱的美感,很能滋生人的保护欲和毁灭欲。
“不能玩为什么还要强行上?”江曜野说话一向直接。
如果说自己一直想玩又不敢玩,会不会显得他又菜又爱玩?
温停抬眸望了江曜野一眼,决定装死。殊不知这一眼,他的眼里还含着水光,外人看起来跟被凶后委屈似的。
“曜哥你怎么说话的呢?”
“对啊,小停也是第一次玩。他肯定也不知道自己会这样啊。”
……真哭了?
江曜野的怒意瞬间偃旗息鼓,下颚线紧绷起来,连其他人说他都照盘全收。
“其实我没什么问题啦。”
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温停不想因为自己耽误陈牧生日,等缓得差不多以后站起来,面前冷不防多出一个甜筒。
江曜野语气僵硬,“吃点甜的可能会舒服一点。”
他强调,“每个人都有,我请客。”
陈牧忿忿不平,什么叫每个人都有他请客?
明明是他先想到买甜筒哄温停开心的,曜哥直接一声不吭把单全买了。
如果不是了解江曜野铁直,陈牧真的要怀疑他不是什么诡计多端的1吗?
温停完全不知其中的弯弯绕绕,看到甜筒眼眸弯成月牙,“好哦!谢谢,是我最喜欢的葡萄口味。”
真好哄。
只是看到这张脸,江曜野就会想到刚刚他面色苍白的模样,简直让他心尖一颤——
他不能再放任下去,放任新室友为了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强行追上过山车,放任新室友……一厢情愿地喜欢他。
“温停。”
“嗯?”
江曜野沉默良久,嘴巴张了数次,终于在温停等得有些疑惑时开口,“我有事……”想和你谈谈。
“醒醒?”
惊讶的声音先一步打断他,闻忱站在不远处,吃惊地注视着他们,“这么巧,没想到你真的在这里啊?”
“闻忱?”温停的注意力完全被吸引,“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这边有点事,听说你在游乐园玩,还想着会不会遇见你。”
闻忱顺手将他的碎发捋好,从口袋里拿出皮筋,熟练地给温停扎了个小揪揪,“好像有点长了。”
温停任由他给自己绑头发,“今年还没有去剪,等你有时间陪我去。”
“行。”
他们两人自成一个世界,能将其他人排除在外。
江曜野被打断,不爽,“醒醒?”
“是你,上次那个温停的室友。”闻忱恍然大悟,“醒醒是温停的小名。”
连小名都清楚。
“你和温停是什么关系?”
陈牧迫不及待开口,就差没直接问你是温停男朋友吗?
男人穿着白衬衫,态度不卑不亢,优雅而不失风度。一双黑眸深不见底,挺拔的鼻梁如斧凿。
容貌俊朗,身材高大,温和中透出不易察觉的疏离与高傲。
——段位很高,或许是个笑面虎。
尤其是他一来就和温停各种亲密举动,言行举止间都透露着宣誓主权的意味。
还有人去看江曜野的反应:不是说温停和江曜野关系好吗?就连这次都是为了曜哥来的。
所以,其实人家有男朋友?
“哦,对对对,忘记和你们介绍了。闻忱是我发小。”
等温停出声,闻忱才跟着肯定,“对,我和醒醒从小一起长大。”
“原来如此。”陈牧不动声色拉近关系,“既然是小停的朋友,那也是我的朋友。要不要和我们一起?”
“可以吗,会不会打扰?”
陈牧皮笑肉不笑,“当然不会。”
才怪,他完全不想再多一个竞争者。谁会嫌情敌少啊?
要不是得借着江曜野来邀请温停,他甚至不想请江曜野。
闻忱可不是江曜野那个傻缺臭直男,一看段位就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