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岁没有正面回答对方的问题,这在顾繁周眼里算是默认。他没有任何与顾繁周谈判的筹码,也没有什么底气,因为他在圈子里得到的任何好处都来源于顾繁周。成为彻底依附于顾繁周的金丝雀,从来都不是他的本意。
周围的人再次起哄,将他的空酒杯重新倒满。闲岁不管顾繁周怎么劝阻,硬是避过他将所有的酒喝得一干二净。
这顿饭吃到一半,闲岁就感觉到自己头昏脑涨,面上止不住地发热。到后面顾繁周伸手来夺他的酒杯,他也没有力气反抗,后半场的酒就这么都进到了顾繁周胃里。
他侧目见到顾繁周喝酒时上下滚动的喉结,在酒精作用下,他扯了扯顾繁周的衣角:“你会醉的,不要……不要喝了。”
顾繁周的指腹很轻地碰了碰闲岁的脸颊:“不用担心我。”
没有人注意到两个人之间的小动作,闲岁的意识一秒不比一秒清醒,他不顾座上有没有人在关注他,自顾自起身就要去洗手间。顾繁周连忙跟在身后,只见对方扶着洗手台,吐得很狼狈。
顾繁周很温柔地轻拍闲岁的后背,任由他将胃里的东西吐完,替他擦干净脸:“好一点了?”
闲岁愣愣地看着顾繁周的眼睛,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顾繁周一只手扶着他:“我们回去。”
闲岁没有反抗,很顺从地躺在顾繁周怀里,跟着对方上了车。后者替人披上自己的外套,特地交代司机开慢一点,担心太颠簸闲岁会不舒服。
即使回到别墅,顾繁周也暂时没有闲暇因为那句划清界限发脾气,更何况他面对的还是一个神志不清的醉鬼,根本无法沟通。他刚把人放在床上,就忙着亲自准备解酒药,给闲岁敷热毛巾,末了还生自己的闷气,为什么要替一个拒他千里之外的人做这么些琐碎功夫。
闲岁呼吸平稳,似乎已经熟睡。顾繁周离开房间到门外走廊,摸出手机拨通了某个号码。
“你手上还有多少?”等对面一接听,顾繁周语气冰冷地开门见山,“开价。”
对方很快报了数字,并且表示只要交易完成,该删除的他一定会删得干干净净。顾繁周很痛快地答应下来,甚至立马用网银转账过去,很快就收到了对方发送过来的压缩包。
顾繁周回到书房,将文件解压,里面无一例外是闲岁以前的视频或照片——但现在躺在床上的闲岁本人并没有关于这些材料的任何记忆,自从他身穿来到这里,不论是证件或是其他,都自动变更成他现在这张眼角含着泪痣的脸。
他随意点开其中一个视频,就再也看不下去。尽管闲岁的底细他算是清楚,但还是接受不了看自己情人讨好其他人的画面。
顾繁周将所有文件删除,在回收站里彻底粉碎。他摸出手机,视线停在之前在孟桥公寓里放给闲岁观看的休息室视频。
他将视频从手机里删除,最后回到房间床边,用力咬了咬闲岁的嘴唇:
“你怎么可能,做得到跟我划清界限。”
顾繁周指腹抚摸自己方才留下的牙印。
“没有我,你早就完了。”
……
闲岁睁开眼的时候,日光已经从窗框摸了进来。他没有太严重的不适感,但喝醉之后的事记得不太清晰,只感觉自己似乎睡了很久。
他坐起身的时候,额头上的毛巾跌落下来,顾繁周帮他拿走收好,随后摆弄起床头的花瓶,里面插着几枝玫瑰。
“哪里来的花?”闲岁下意识问。
“后院的花,我折了几枝好的,不用过去,在这里也能看花。”
“开得好好的,为什么一定要折。”闲岁视线这才挪到花朵上。
“喜欢的花当然要时时刻刻看着,”顾繁周靠近闲岁的脸,“断了枝,剪了叶,都是我的花,轮不到花愿不愿意。”
闲岁下意识往后退,顾繁周重新替他上好锁链,接着往对方嘴边喂早餐,然而眼前人却偏偏紧紧闭着唇。
“张嘴。”顾繁周放下勺子,强行将手指捅进闲岁口腔里,“我不是你想撇清,就能撇清的人,决定权在我手里,以为自己多大能耐?”
闲岁被强行喂进去食物,没忍住呛了几口,顾繁周递过来一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