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知远的手机定位在了郊区的一处废弃仓库,余驰他们到的时候里面就只有纪知远一个人,他被牢牢绑在椅子上,除了衣服有些凌乱,和后脖颈的淤青外没有其他地方受伤。
余驰把他接回了市局,简单的做了个笔录。秦桑和谢怀榆就在门外等着。
谢怀榆的心情还是有些复杂的,如果那个人真的是纪向松,极有可能冯腾背后的人就是他。当初李素丽给他的那封信也不会那么简单。
可如果那封信里有对纪向松不利的因素,为什么李素丽还要让他转交呢?
谢怀榆想不通,他感觉自己像是进去了一个死胡同,绕来绕去都有矛盾的地方。
没多久,纪知远就出来了。谢怀榆看着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是相信纪知远的,但纪知远从小就被纪向松安排着人生轨迹,有些东西已经潜移默化进了骨子里,比如对纪向松的信任和敬畏。
他真的不能保证纪知远知道这个消息后,会不会一时冲动跑回去质问纪向松。更何况,目前的一切都只是他的猜测,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小榆……对不起,那封信……”纪知远眼含抱歉的看向他。
谢怀榆突然有点替他难过。没有比他更清楚纪向松在纪知远心里是个什么形象,不仅仅是父亲伟岸的背影,更是他努力的标杆与方向。他上前拍了拍纪知远的肩:“别自责,不是你的错,你怎么样?”
纪知远的眼底一下亮了起来,笑道:“没事,他们抓了我后什么也没做。原本想把我绑好后就离开,恰好你打了电话。”
谢怀榆和秦桑对视一眼,看来纪知远什么都不知道。如果对方真的是纪向松,那通电话极有可能是对方故意接通的,为的就是让警方找到纪知远。
“哟,都没走呢?”余驰从里面出来,吊儿郎当的样子和秦桑毫无关系,只能说一模一样。
谢怀榆对秦桑的背景真是越来越好奇,他有些迫不及待想把秦桑带回家好好盘问一番。
“这就走了。”秦桑说完顺便踹了余驰一脚:“在局里顾及点形象,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哪里来的社会流子。”
余驰在秦桑面前总是有种不同以往的松弛感,谢怀榆还记得第一次见余驰的样子,一身警服看上去正派又严肃。谁知道后面接触久了,才发现他私下里反差竟如此之大。
“吃宵夜吗?”余驰问道。
秦桑:“你请客。”
余驰:“……周扒皮!”
“我就不去了。”纪知远整理了一下袖口,又恢复到了平时的状态。“我先回去和家人报个平安。小榆,这件事我爸一定会去查,有他插手相信很快就能找到那群绑匪。”
“……好,那你路上小心。”
“好。”
谢怀榆看着纪知远的背影,希望他的猜测只是猜测,否则不知道真相曝光以后纪知远会是什么心情。这么多年的朋友,他实在不忍心看到纪知远深受打击的样子。
“我们也走吧。”
“去哪?”谢怀榆问道。
“这附近有家大排档很好吃,谢少赏光去尝尝?”秦桑调侃道。
谢怀榆下巴一抬:“那就带路吧。”
大排档距离市局不算太远,三人走了十几分钟就到了。这个时间段正是夜市最火爆的时候,位置几乎爆满。老板手上拿着烤串满头大汗的给客人送餐。
“周叔!”余驰招挥手和老板打招呼。
那老板只听声音就知道是余驰,头也不抬的招呼人:“去帮我把那两串腰子拿出来送十号桌!”
“好嘞!”余驰应了一声,轻车熟路的钻进店里,很快就带着两串腰子出来送去了十号桌。
谢怀榆看的目瞪口呆,“他……和老板是亲戚?”
秦桑笑道:“不是,但周叔从小就很照顾我们,和亲戚也差不多了。”
谢怀榆没有漏掉他话里的信息,认识这么久他从来没有听到秦桑提起他的父母,当下对秦桑的身世有了些猜测。
“我们先进去吧。”秦桑带着谢怀榆进了店里,径直从厨房门口的小道里进了后院。院子不大但很干净,一棵大槐树种在院子一侧,中间摆了两张方正的木桌,秦桑就带他坐在那等着。
谢怀榆坐下打量着这个朴素的小院:“没想到嘈杂的闹市后面居然后面别有洞天。”
“周叔早年家逢变故,老婆孩子都没了。后来这一片发展成夜市,他就把外面开成了烤肉店。周叔以前是干大厨的,手艺不错,生意还算红火。”
秦桑说着去里屋那个几个杯子,顺便拿了几瓶啤酒。“喝这个可以吗?”
“嗯,那你和余驰是怎么认识周叔的?”
“我们俩?被周叔捡到的。”秦桑指了指槐树后面的小门,“就在那里。”
正说着余驰和周叔走了进来。
“你小子!这都多久了也不知道回来看看我!”周叔个子不是很高,胖胖的。但面相和蔼,嘴上说着责备的话脸上却满是开心。
“可别冤枉我,我上上周不是才回来过吗?”秦桑给他倒了杯啤酒,“整点串啊叔,我第一次带人回来你可要拿出看家本领。”
“哦?”周叔看向谢怀榆,很漂亮的孩子,看上去乖巧极了。下一秒他就有些生气的看着秦桑,“你不会是用了什么非常手段把人家绑回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