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要什么型号?”
店主是个中年人,个子不高,比真实年纪看着要小。
他放下碗去找东西,边问道:“你今天怎么没上课啊?刚听铃都响完了,又替你们老师跑腿啊?”
之前在物理竞赛组,张总愿意带着他们搞些小玩意儿玩,缺配件的时候就差江边几个来买。
“感冒请假了,”江边没细说,“模块有吗?要这几种。”
手机屏幕递过去,店主看了看,问道:“做卡片读取器?”
“嗯,给宿舍搞个电子锁。”
他没说原因,店主也没问。
给配齐了材料后,江边也没挪窝,跟店主借了后间的工作室,就地把东西搞了。
弄好出来,店主哥的丧尸片早结束了,正一脸怅然地欣赏法国纯爱。
江边拉了拉口罩,付钱走人。
路上才想起来,出大门用的借口是去药店买药,但他中午那顿药其实忘吃了。
“啧,真烦。”
男生揉了揉盖住眉毛的额发,揩去眼角溢出来的眼泪,头疼脑热地飘了回去。
他身体一直很好,便没把这次感冒当回事。
约莫是惩罚他的轻视,病毒攒了许久放了个大招。江边下午补药行为无效,到了晚上又发起烧来。
周邮晚饭后被氧化铜留了没回来,等到晚自习回宿舍,先看见门上奇形怪状一张纸,左右画着对称几道弧,下面是个很熟悉的纸板。
他歪头一百八十度,姿势诡异地杵在门前,认清了上头的字。
“顺飞速运,”周邮嘀咕道,“快递盒子?”
那上头贴的这纸片又是什么?
右上角还有个小屏幕在发光,“Swipe Your Card,”周邮摸了摸,更奇怪了,“刷什么卡,就餐卡吗?”
他狐疑着抬手去敲门:“江边,开门,我没带钥匙。”
有一会儿功夫门才开,顺着惯性慢悠悠的,跟闹鬼似的。周邮走进去,见他室友倒在床上一动不动。
这门真是他开的吗?
“江边?”他叫了一声,过去把人半拖了起来,触手却感受到一股不正常的热度。
江边眼皮重得抬不起来,一张俊脸烧得红扑扑的。
“大哥你这是又烧了吗?”周邮吃惊地摸了摸他的脖子和脸,着急地问,“你吃药了没?”
“吃了。”江边朝边上让了让,说,“我没事。”
“得了吧,开个门都能开成这样。”周邮把人揪回来,“这会儿校医室还开吗?”
他边说边把垂下的书包挂回肩上,自言自语道:“算了,估计开也悬,我送你去医院吧?”
江边趴了回去,半张脸闷在被子里,干脆地哼了一声:“不去。”
周邮咂着嘴,半蹲在床前看他:“发烧了不去医院怎么行,你这学霸当的,讳疾忌医不可取知道吗?走吧,我们去医院挂个水。”
他好商好量地劝,用上了生平最大的耐心哄着病患。在说到“我们”二字时江边眼睛终于睁开了一条缝。
周邮乘胜追击:“早去早回呗,万一你再给烧成个傻子我找谁辅导啊?”
闻听此言,初为人师的雄心壮志一下子燃烧起来,本着壮志未酬的高度责任心,江边愣是听话地站了起来。
“我忘了问你了,门上那玩意儿是什么?”周邮从柜子里给他找了件外套,问道,“用来读什么卡的?”
“门锁。”江边接过衣服穿上,“回来你自己记得录个NFC。”
“我靠,用手机开锁?”周邮惊奇地看向他,“这么说以后不用带钥匙了?”
“你那钥匙天天丢,还是手机有保障。”江边贴了过去,脑袋沉重地搁在周邮肩上,“借我靠一会儿,头晕。”
痒意蹿了蹿,周邮强忍着下意识的躲避,余光扫过去,江边大半张脸被口罩遮挡,睡了一晚上的额发垂落散乱,能看清的只有长长的睫毛。
“现在知道头疼了,”他抓着男生两条胳膊,半拖着人往前走,“下午你但凡不搞这门锁,安生歇着也许就好了。”
快递盒子做底板,手绘线条,学委大人的粗犷审美还真是一如既往。
“闭嘴。”江边稍抬了下,额头重重地磕回他的肩上。
周公子:“……”闹脾气了还。
下了楼,周邮和宿管打声招呼说去医院要晚点回,大爷不放心通知了班主任,老吴电话打来时,江边正歪倒在车后座上闭目养神,手机震了许久,一旁的周邮才反应过来。
他越过江边半伏在人身上,一只手撑在他身侧,另一只在他兜里掏着,同时问道:“江边,你手机呢?”
后者微睁眼,依言抬起半个身体,猝不及防和上方的人来了个亲密相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