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苗一直都把小椰喊的姐姐,”花丽珍摆放早餐闻言解释了一嘴,“没纠正过来,这孩子喊习惯了,形成口癖了。”
江旋抿唇,从他的角度看,花雅侧脸对着他,长发用黑色夹子夹着,有些散发垂在他线条分明的脸侧,是挺像一个姐姐。
“今天不出去啊小椰?”花丽珍问。
“嗯,想休息,”花雅说,“有些累。”
“你知道你外婆我听见你累有多高兴吗?”花丽珍顿时精神抖擞起来,“想吃什么?待会儿上街给你买!”
“您做什么吃什么,”花雅笑了笑,“不挑。”
“行。”花丽珍欢快地应下,“小旋再在咱们家多玩一会儿,奶奶做好吃的。”
江旋在一旁默默地听着婆孙俩的对话有些愣神,被花丽珍一问倏然回归思绪,连忙开口,冷沉惯了,他即使带着对老人的尊敬却还是有一股生硬感袭来,“我要回去了奶奶。”
“回去干什么呀,反正放暑假也没事儿,”花丽珍笑着说,“刚好今天小椰也在家。”
“额,那个我......”江旋叹了口气,“我是真的要回去了。”
“他要回就别强留老太太,”花雅淡淡地开口,“别人家长也会担心。”
“噢,也是,”花丽珍反应过来,“你吃了早饭再走,来来来,坐下吃饭。”
晨阳透过青梅树的枝丫投射在石桌,斑驳的光点随风摇曳,江旋埋头吃早饭的瞬间,一颗青梅砸在了他剃着贴皮儿的寸头上,然后滚动了一圈,静落到花雅的面前。
江旋拿筷子的手一顿,掀起眼皮看了坐在他对面的少年一眼。
现在不知怎么,青梅已经形成了他俩之间无法用言语诉说的感觉。
“哎哟,果子熟透了,”花丽珍率先开口打破两个少年彼此散发出来的无言气氛,“没砸疼你吧小旋?”
江旋收回视线,言语轻快地回,“没。”
末了,又补充道,“这树上结的果子挺多。”
“嘿,老树了,”花丽珍说起这个打开了话匣子,“比小椰的年龄都还大呢,是他外爷种的,每年结得果子多,小椰还小的时候就是我摘来酿酒,现在他长大了都是他在酿。这不前些天才摘了一箩筐,小椰酿了两大壶!”
“酿酒?”江旋嘴角上扬,“厉害。”
“酿好了来喝点儿?”花丽珍笑着问。
一直和苗禾默默吃饭的花雅终于舍得抬眼与少爷的黑眸对视,没有什么情绪,倒有些以为江旋不会答应的肯定。
“好。”江旋应道。
花雅挑了挑眉,心里暗槽,怎么跟沙地里的萝卜一带就起来了?
少爷蹭完早饭没有多留,穿着花雅的那一身衣服离开了,像有父子间的默契似的,江旋前脚刚走,江彧后脚就把电话打了过来。
趁着花丽珍收拾石桌上的早餐之余,花雅走进卧室接通电话。
“小旋回来了吗?”男人问。
“嗯,才走。”腹部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花雅呼吸乱了一瞬,嗓音沙哑地回。
“你声音听起来这么疲惫?”江彧说,“生病了吗?”
隔着手机花雅都知道江彧此刻蹙着眉,他稳住呼吸,缓和地回,“没有,就是早上起来的有些早。”
“那你今天就好好休息,”江彧叹了口气,“对了,小旋昨晚睡的沙发还是床?”
花雅捏着烟盒抖出一根烟点燃,咬住滤嘴含糊道,“床。”
电话里又静默了几秒,随后江彧骂了句,“臭小子,我不是叫他睡沙发么。”
“嗯?为什么要叫他睡沙发?”花雅修长的手指抖了抖烟灰,懒调地问。
“你们两个身高腿长的男生睡在一起不挤么?”江彧问,“他块头那么大,和你不是摩擦胳膊就是蹭腿。”
花雅轻笑了声,“江彧,这醋没必要。”
“没吃醋。”江彧欲盖弥彰的嘴硬。
“嗯,没吃。”花雅顺着他的台阶下。
“小椰!我要去买菜啦,再问一遍你有什么想吃的东西吗?”花丽珍在院子里大声问。
卧室门先被人用手轻敲了敲,苗禾的毛茸茸短发探了进来,断断续续地说,“姐姐,我陪,花婆婆,去买菜。”
“去吧,”花雅笑了笑,“给你花婆婆说叫她随便买。”
“那女孩儿还是叫你姐姐?”江彧在听筒听见苗禾的声音,带着笑意问。
“对,怎么了?”花雅漫不经心道。
“没怎么,”男人点烟的打火机混合低沉的嗓音,“成年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