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的眼神。”

魏尔伦看着他称赞道，但这声称赞却并非真心，因为此时他的眼神冰冷地宛如看到一块朽木。

魏尔伦对弗兰肯斯坦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感情，毕竟比起中也这个弟弟，弗兰肯斯坦身上还有着肮脏咒灵的血。

但是——

“为了回报你的眼神。”

魏尔伦看向面前这个已经完全被人类驯服的半个同类，他吟唱道：

“汝将仇恨，麻木，绝望，同汝往昔遭受的重重苦恼……”*

——

空气骤然寂静。

海水摇曳的声音，鸟的叫声，任何的声音仿佛都在这一瞬间从这个小小一方世界褪去。

中原中也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见了什么怪物，他张嘴，冲着弗兰肯斯坦怒吼道：“快跑——！！！”

太迟了。

金发男人的脸上浮现出黑色的纹路。

=

“完全无法理解……”

中原中也躺在废墟中呻吟，他看着天空中的人——或许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类了，无数的黑洞在魏尔伦的周围漂浮，任何人都能从中感受到其毁天灭地的力量。

太强了……只靠他和弗兰肯斯坦，几乎不可能战胜他。

这是从出生以来心底第一次升起这种无能为力的挫败感。

但是……

想到照片上的旗会和首领等人，中原中也握紧了拳头，他努力地想从地上爬起来。

他有，必须战胜这个人的理由——

“诶？”

一道女声不合时宜地出现在了这里。

中原中也愣住了，他难以置信地回头。

墨绿色头发的女孩突然出现在码头，她抱着一个医药箱与中原中也对视。

“青鹿……小姐？”

中原中也的声音晦涩，脑袋轰地一下：“快逃！——”

青鹿菜菜顺着家门口的痕迹一路跟到码头，还没有来得及从面前这凄惨的状况反应过来，突然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抬头，巨大的黑洞在这瞬间已经逼近眼前：“哐——”

医药箱掉在了地上，青鹿菜菜害怕地闭上眼。

一道身影挡在了她的身前。

浑身上下破破烂烂的男人将青鹿菜菜完全地挡在了身后，他的衣服被撕裂，半边胸膛几乎都被击穿，弗兰肯斯坦回头，脸上的伤口深入见骨，他的眼睛流出鲜血，就像是血泪一般：“菜菜……”

青鹿菜菜瞳孔猛地紧缩。

“弗兰肯斯坦？”

“喂——”中原中也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到很欠揍的声音传来，他条件反射地皱眉抬头，果然看见了活蹦乱跳的某只青花鱼。

不知道拨打了几次电话发了几条讯息的中原中也咬牙切齿：“居然这个时候才出现吗，混蛋！？”

太宰治当做没听到，他双手合拢呈喇叭状：“喂喂，菜菜小姐——”

青鹿菜菜眼泪汪汪地给弗兰肯斯坦包扎，听到声音，抽噎声停止了几秒：“呜，太宰？”

太宰治从台阶上跳下来，似乎有些无奈：“这可不是你该来的场合啊，菜菜。”

弗兰肯斯坦乖乖地任由青鹿菜菜包扎那完全不太可能物理止血的伤口，而天空之上的魏尔伦也没有动作，相反，他脸上的黑纹慢慢顺着脖子往下爬。

青鹿菜菜反应过来，连忙道：“这句话应该我来说才对吧！”

青鹿菜菜瞪着他：“你来这里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