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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佳乐觉得他好像是生气了,开起车来有点狂野,但好在这种状态没有持续很久就恢复了正常。
好像变脸只是那么一瞬间,他还是那个外表温润的沈泊言。
中午十二点,阳光明媚不刺眼,春风和煦。
沈泊言把万佳乐送到小区大门口,和她说自己还有点事儿要先走了,很抱歉不能请吃饭,已经帮她点好了外卖。
还是小白楼的经典套餐。
万佳乐站在车窗边,嘴角扬起一个微微的弧度:“谢谢你啊……”
她张张嘴,忽然顿住。
这种话不加称呼好像不太礼貌。
可两个人谈过,就连直接喊名字这种最正常的社交此时看起来都亲昵万分。
万佳乐舌头打结,半天才囫囵地想出一个称呼:“沈总。”
沈泊言闻言愣住,意识到什么后脸色沉下来,回敬道:“别太客气了,万小姐。”
最后三个字几乎是从齿缝间蹦出来似的。
带着愤恨,充满了愤懑。
他都不知道,万佳乐已经可以将翻脸运用的如此自如。
她很厉害。
总给人一种莫名其妙的错觉,好像他们可以关系很近,但又好像很远。
她和他分享着最看重的事业,在他以为两人的关系有一点进步的时候又全部打回原形。
一手欲擒故纵玩得顺滑,由得她想怎样就怎样。
沈泊言的手指头漫不经心地敲击着方向盘。
“万小姐。”他眉头微锁,冷淡开口,“你这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态度,我很佩服。”
敏感的人总要承受双倍的情绪波动。
万佳乐察觉到沈泊言似乎是生气了,她也不是故意破坏两个人之间和谐的气氛,只是有些事情既然知道了就没法再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她的底线,是男女之间的边界感。
万佳乐闭了闭眼,提起一口气问他:“你是不是要结婚了?如果是的话你应该直接告诉我。”
“这一个月来你对我的所有帮助我都很感激,但是这些都应该建立在不伤害别人的前提上,既然你要结婚,那我觉得我们应该还是要保持适当的距离。”
“我们之间的关系比较特殊,最好的避嫌办法就是不要联系了,你得给那个女生最大的安全感。”
好一番语重心长的输出。
这一项大罪名直接扣下来,说得沈泊言竟真觉得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渣男。
他笑了声,为女生的满分逻辑数个大拇指:“怎么,就算结婚了,我还不能有异性朋友?”
“能有。”万佳乐胸脯起伏,反驳道,“可只有渣男才会找前女友当异性朋友。”
沈泊言被气得无话可说,他冷笑一声,那声音落在万佳乐的耳朵里竟是带着皱巴巴的劲儿。
当初分手的时候连原因都给得马马虎虎,不肯等他见一面就这么玩消失。
现在又擅自将他冠以‘渣男’的称呼。
谁这么教她倒打一耙的。
本来已经快要升上去的窗户又重新降下来半个,只为了再补充一句:“你才渣,你渣得无可救药。”
说完也没再看她,他把着方向盘,驱动车子离开。
直至车屁股消失在视野里,万佳乐才重重呼了一口气。
她的挫败感陡然升起,即使是回到交际的舒适圈儿,她好像还是不会手拿把掐。
又是一场失败透顶的交锋。
小区里原本张灯结彩的装潢已经被物业撤掉,单元门上贴了物业费缴费通知单。
费用降了点儿。
万佳乐粗粗看了眼,正要拉门的时候,门却从里面开了。和里面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对视上时,她是真的一点都笑不出来。
春天要到了,万物开始复苏,小动物也到了要交.配的季节。
万佳乐觉得这是季节使然,不然也不能在自己家门口看到了向忱。
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在了解了自家哥哥的所作所为之后,还能对她这个受害者摆出一副含情脉脉的样子。
被暂时封印的反骨像是触发了什么特效,一下子破土而出。
她将刚刚就像是被揍了一拳还没来得及还手时的怒气全都撒在了向忱身上,抬起一脚,正好踹在面前半开不开的门上。
也是该着向忱倒霉,只知道万佳乐大概没什么好脸色,没想到竟是直接动手了。
防备不足,冲击力又足够大,男人直接朝后摔下去,尾巴骨重重磕在了地上。
万幸的是,万佳乐虽是生气,但抬脚时还是稍稍留了一分情面,没用十足的力。
万万幸的是,老小区的地面材质用的石灰,不算太硬,向忱穿衣服穿的厚,也没算摔得太惨。
只是脸色不算太好看。
向忱早年被他哥宠坏了,成天一副大少爷模样,没什么根骨却偏要学人家又骄又傲的做派。
但唯独对万佳乐没什么脾气。
万佳乐也知道这人天生骨头软,多说一句都嫌烦,她径直走回家,给向忱关在门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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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泊言受老爷子召唤回老宅,走到半路上又接到电话让把孙瑜一块接来,说是人家姑娘在五道营胡同那边儿。
沈泊言听完地址,干巴巴笑了声:“她跑哪儿干嘛去?上香去了?”
如果他没记错,雍和宫就在那附近。
还真没让他猜错。
他调头绕了远,到地方的时候孙瑜还没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