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琤的眼神一暗,盯着女子越走越近的身影,喉结微动。
最先搭讪的女人知道自己没机会了,哼了一声,就此扭头离去。
长发女子刚走到叶琤跟前,就被他一把揽住细腰按在怀里。她坐在叶琤腿上,似乎不太适应这种场合,浑身一僵:“……”
叶琤搂着她轻拍两下,朝着对面看了许久的男荷官抬抬下颌:“继续。”
不少人的眼睛不老实地在女子身上瞄来瞄去;男荷官收回探究的目光,冲赌桌边上的女荷官点点头。
赌盅再次摇动起来。趁着开盅前的间隙,叶琤稍稍侧首,与女子目光相接。
叶琤忽地笑起来,手掌按着女子的后脑勺,隔着面纱亲了亲她的嘴唇,而后收获了女子一个不甚起眼的嗔目。
女荷官结束了摇盅,提醒道:“请押注。”
叶琤将一摞筹码推至“四倍”字样的区域:“单。”
见状,男荷官脸上闪过细微的笑意。
盅开,所有人都紧盯着女荷官的动作,在看清骰面后纷纷叹息失望:“哎呀,可惜可惜,就差一点。”
“四倍的赔率呢,啧啧啧,十万就这么没了。”
两枚骰子赫然显示1和3,这局是男荷官赢了,叶琤的十万筹码被尽数取走,放在了男荷官面前。
叶琤挑挑眉,心里猜测这是否为对方的一次试探,又或者是“过路费”。毕竟他已经赢了两局,只要再赢下一局,就算结束了:“继续。”
叶琤仍旧押单,他将三分之一的筹码都堆在了四倍区域里,这豪气的手笔看得周围人纷纷咋舌,男荷官却不为所动,显然是见惯了大手笔的主顾:“开。”
赌盅一亮,骰子分别为2和4,叶琤三分之一的筹码全都输了出去。
“啧啧,看着都心疼。”
“嗐,又不是你的,心疼个鬼啦!”
叶琤稍感意外。他挑挑眉:“有意思。”
女荷官道:“先生,请继续下注。”
叶琤笑笑,竟将所有筹码一并推至四倍区域。
男荷官眉心一动,抬眼看了看叶琤;围观者顿时哗然:“够大胆的哈!”
“这要是输了,得心疼死了。”
“哎这人是谁,之前来过吗?我好像从来没见过他啊。”
女荷官见叶琤心意已定,摇起了赌盅,叮叮当当的声响不绝于耳。
女子垂目注视着赌桌上的筹码,忽地听叶琤道:“宝贝儿。”
女子:“……”
叶琤低笑两声,似乎觉得非常有趣:“这回,你来赌单双呗。别担心,输了算我的,赢了算你的。”
两人凑得极近,叶琤能清晰地瞧见女子鸦羽般浓密纤长的眼睫,以及右眼尾处那点美人痣。清淡的冷香不断地往他鼻子里钻,比这赌场里热烈的氛围还要醉人。
边上有人小声嘀咕:“为了讨女人欢心,下这血本?这钱都不知道能买她多少晚了。”
叶琤斜眼看去,皮笑肉不笑道:“我花自己的钱,还用得着你来指手画脚?”
那人没料到叶琤居然听见了,还当场驳了他的话,不禁暗暗一噎。
叶琤安抚式地亲亲女子脸颊:“没事,你说吧。”
“……”
赌盅被女荷官单手按在桌上,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女子和赌盅。
女子没有立即开口,也没去看那赌盅,反倒看向女荷官的脸,而后又将视线移向对面男荷官身上。
女荷官面无表情;男荷官平静地浅笑着和女子对视。
女子冷淡地吐出一个字:“双。”
赌盅揭开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小小一方角落里像是与世隔绝,鸦雀无声。
——是两个六点。
男荷官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虽然只有一瞬间,但仍旧被叶琤看在眼里,不由得暗自在心底冷笑。
围观众人顿时爆发出一声欢呼:“卧槽牛哇哥们!”
“四倍!四倍!一共多少来着?”
有人粗略地算了算桌上的筹码:“……好像快三百万了。”
“三百万?我还是头一回见到有人能在这个场子里赢下这个数的!”
这群醉生梦死的赌徒兴奋得满面红光,仿佛他们才是赢下赌局的人。叶琤冷眼旁观,丝毫不为当下气氛所感染,直到女子藏在桌底的手轻轻捏了他一下,叶琤才恍然记起自己的任务。
男荷官的表情已经收得滴水不漏,他恢复了那种宛如画在脸上的笑容,看向他对面的人。在他眼里,叶琤面上虽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但眼中的得色怎么也掩饰不住。
看来真的只是个运气好一点的赌徒而已。
于是男荷官笑道:“恭喜这位先生,这些筹码都是您的了。您是要继续押注,还是要休息一会儿?”
终于来了。
叶琤揽着女子的腰肢,不动声色地起身:“我要去旁边的休息室,你带路。”
男荷官心知肚明:“请跟我来。”
围观者中不乏挽留的声音:“哎别走啊小哥,再来一局呗!”
“赢了就跑,不会是输不起吧?”
“切,你懂什么,人家有美女作陪,千金博美人一笑嘛,才不会在乎那百八十万。”
叶琤的手臂箍着女子的纤腰,一副生怕她跟别人跑了的样子。两人将众人羡慕嫉妒恨的话语和目光甩在身后,男荷官引着他们往东边那条晦暗的走廊而去:“请走这里。”
走廊内光线不足,却不影响叶琤的视野。这里的隔音做得很好,以他的耳力,也只能听见两侧包厢内传来的细微动静。
“王先生,我们到了。”
男荷官打开一扇包厢门,做了个请的手势:“您想见的人,很快就会过来。”
叶琤点点头,和女子走进包厢。
沉重的木门在身后缓缓闭合,叶琤感到女子轻轻挣了一下,赶在她开口前抢先道:“嘘……”
包厢内只开了几盏彩灯,明灭地闪烁着,勉强能照亮女子的脸。叶琤回身将她压在门板上,似笑非笑地注视着她的双眸,做了个口型:阿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