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5 章·忏悔

飞机在空中平稳地掠过一朵又一朵云，不像往日商务航线上那些一个个昏昏欲睡的白领精英，这趟回家的航班上，大家都始终保持着兴奋和热情，不少上了年纪的人还真是“乡音无改鬓毛衰”，整个机舱里回荡着熟悉的乡音。

说起春节，就像是一个个烙印，深深地印在每一个中国人的身上。所以，每逢这个时期，无论你身在何处，回家，总会成为那最嘹亮的主题曲。

而我却在一年又一年之后，对“回家”产生了疑惑。没有了读大学时那种强烈的期盼，也没有了刚工作时那种怦怦的心跳。回家，对我来说，似乎已经有些无动于衷。不知道是“人”变了，还是“家”变了。

“我的‘家’究竟在哪里呢？”我在心里问自己，“四川？上海？北京？甚至还是云南？”

记得曾经读到的一篇文章里有说：家，就是你最向往的地方，最想去的地方就是家；家，就是你最放心的地方，最让你安心的地方就是家；家，就是人所在的地方，你最重要、最特别、最不能分离的人所在的地方就是家。

而在这些家中，有一个家是永远也不能忽略和放弃的，那就是父老乡亲所在的地方，那个生你养你的地方。春节，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回的就是这个家吧。

突然想到佛家有四谛，首谛即为苦谛。人生如苦海，苦有八种：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五阴炽盛、求不得。记得很早以前，在陈思远带我去的那个山间的小寺庙里，我曾在不经意间一语释然了虚觉师傅萦绕三年的爱别离苦。可现在，为什么我反而释然不了了呢？

如果说春节回家是很多人为了解脱爱别离之苦而选择的一种方法，那为什么我反而觉得痛苦、觉得伤感呢？难道是因为我义无反顾地爱上了一个人，而这个人可能永远也不能跟我回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