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一位,身姿挺拔、西装革履,走在女人身侧,走近些,柜姐看到不输于夏盏的英俊容颜,步伐干净且利落,单是走路,却让人想到“杀伐果断”四个字。苏得腿都要软下来。
两者是不同的好看。
如果说夏盏是漂亮居多,那么后面这位男性,则是英俊居多。前者让人母爱泛滥,后者让人心生仰慕。
然而,男人的目光落到夏盏身上,本利落的脚一顿,他顺着夏盏的视线看向柜台上琳琅满目的女性首饰,淡淡道:“给你老婆买礼物?”
夏盏猛地一抬头,看向这一陌生男人,毫不意外地,他的眼球也被猝不及防地惊艳了一下。
柜姐终究只是柜姐,只看到男人一身西装革履,肯定价值不菲,却看不出这一身剪裁,绝不是普通奢侈品牌的西装款式那么简单。
这是一款高定西装。这种西装原只会在秀场出现,因为过于昂贵,也会有富家子弟拍卖下来在酒会穿,像这样随心所欲日常穿着的,绝非等闲之辈。
这个男人竟然是和原主认识的?
好家伙,好家伙。果然是顶级炮灰男配夏盏盏,怎么说也是从豪门世家里出来的。别看带着孩子过惯了苦日子,随便一出马,就认识一个这样的人物。
夏盏不确定夏盏盏和他的关系,不愿透露太多,虽根本不认识此人是谁,但也不唐突地问人家,只含糊其辞地说:“倒也不是。”孩子他妈远在天边,压根不知道是哪个姑娘。他没必要硬要撒谎骗人,之后不知道要圆几个谎。
“那送给谁?”男人离他不远不近,冷淡的嗓音就落在夏盏耳后,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敏感的脖颈后,“你又找了新欢?”
夏盏:“?”
原来夏盏盏是真的能找女人的吗?
这人实在管太多,难不成和夏盏盏关系还算亲近?那为什么夏盏盏那么落魄,此人却如此衣冠禽兽,也不知道救助救助老友。
夏盏怕穿帮,只得压下心中万千思绪,轻声摇摇头:“都不是,我买来送给邻居太太的。她帮了我挺多。”
“哦?”男人短促地笑了一下,眼神却很淡,“那我建议你别送。他丈夫会送。你送了,反而影响别人家庭和睦。”
邻居太太。李嫂真实年龄可以做他妈,但男人却猜的是身姿卓越的人妻姐姐。
夏盏知道对方想歪了,但也正常,可能原主就是这样一个朝秦暮楚、拈花惹草之人吧。男的不行就女的,他一世英名真是被原主败了名声。
夏盏无力地解释道:“……那太太今年都六十多了。”
男人罕见地一愣,看向夏盏的目光却多了一丝温度,他看向金银首饰的柜台,一口否决:“这些都不合适。”
夏盏一头雾水,但想来这人和原主熟得很,人家应该也不至于害他,想了想也就跟着他走过去。
很快,男人停在一处柜台前,入眼全是花色繁多的丝巾。
夏盏从未买过这种女性用品,不太懂,怕上不得档次,走近些一瞧,都是五位数起步的。
原主肯定不会买,但他是夏盏,还停留在挥金如土的消费观里,买五位数的丝巾,对他来说,都不会眨眨眼皮。
男人似乎很相信夏盏的品位,站在原地等夏盏自个儿挑。夏盏挑中一款烟青色条纹丝巾,素是素了点,但胜在质感优越丝滑,夏盏实在不喜欢那些桃红柳绿的。
他紧接着让柜姐包起来,“我就要这款了。”
男人点点头,让柜姐再包一份。
夏盏疑惑地看向他。
“我觉得你选的不错。”男人薄唇轻启,“我也可以送一份给我妈。”
夏盏哦了一声,没再说话,怕暴露自己不是夏盏盏的事,失忆什么的,解释太多也很容易暴露。
选好礼物后,夏盏去付钱,却发现自己那份早就被付好了。
他下意识转头去看男人。男人倒是气定神闲,“我秘书办事倒是挺快。”
原来那位摩登女郎,只是一名秘书。
夏盏想还人家钱,理所当然地说道,“那你付款码给我,我把这一万多转给你。”
男人:“……”
他不仅不觉得夏盏做人体面,反而一脸错愕地看着他,这眼神,不像是夏盏要还给他钱,更像是夏盏抢了他女朋友。
难不成这人真的和原主关系很好?
要是关系很好,这人全程阴阳怪气的是为什么?
夏盏挠了下头,有点尴尬地说道:“毕竟不是小钱……”
“不必。”男人很快调整好情绪,“我不缺你这些小钱。对你来说,是一笔不小的金额,对我来说不是。”
这太尴尬了。人家确实不缺他这点钱。
夏盏深呼吸,露出一个微笑,“那好吧,谢谢你,改天再续吧。我准备回家了。”
他本来还想就此去四楼看家电,可就怕这男人也跟上去,就骗他说想要回家。
男人很快说:“我送你。”
夏盏一个头两个大,“不用不用。”
“午餐时间。”男人又看了眼腕表,“我知道附近有一家日料店不错。我带你去。”
夏盏:“……”
“真不用了。”夏盏连忙摆手,撒了个谎找借口,“我等会还要去接孩子呢。”
男人并非不懂察言观色之人,看夏盏这么拒绝,也就懂他的意思了。他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退后两步,毫无留念地转身跟秘书离去。
步伐匆匆,夏盏看着,莫名觉得对方有种仓皇离去的错觉,再一定睛,好家伙,哪有什么狼狈仓皇,连背影都那么英姿挺拔。
看来不愧是小说世界,随便一个人都能帅成这样。
夏盏摇着头,乘上了去四楼的电梯,欢快地想,他要多买点用得着的小家电,早日实现解放双手。
原主能吃的苦,他可吃不下。
傍晚,容家。
容阎明工作一日,疲惫地揉了揉额头,顺手将手里的礼物盒递给容母,随后从善如流地脱掉身上的西装,扔给保姆去挂好。
容母多年没收到过长子的礼物,他家长子就不是一个贴心的,她拆开来,竟然是一方丝巾,颜色和款式都深得她心。
容阎明喝了口水,神色淡若,“不是我,是夏盏盏送给你的。”真相是让秘书结账时,除了夏盏盏那条,容阎明还多买了一方丝巾,反正是夏盏盏挑的款式,四舍五入就是夏盏盏买的了。
要是容母知道夏盏盏有心给邻居买丝巾,却半分没想起在家守候的老母亲来,容母不知该多么痛心疾首。
丝巾从容母手中滑落。
再一看,容母眼睛里含着泪,“这傻孩子……肯回来了?”
容阎明摇了摇头,讽刺一笑,“他现在老婆儿子热炕头,怎么肯舍得回来?”
说完,他就离开客厅,便大步流星地往楼上的书房走去。
老大这样冷淡,老二出国留学,老三成天只知道混那些三教九流,老四又离家出走那么多年。
诺大的客厅,竟然只有她和保姆两个人。
生那么多儿子有什么用!
容母叹了口气,却依然对手里的丝巾爱不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