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沛之拿过沙发上振动的手机,直接举到耳边。
“喂。”
对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通了通了,你自己问他吧,我说了你们还不信。”
“你拿过来!我自己问……”
“喂?沛之啊。”
宁沛之看了眼屏幕——季然。
“嗯,阿姨,您说。”
“阿姨也没什么要事,就想问问你吃不吃鲜肉榨菜馅的月饼?”对面声音一顿,“季然这小子非说你不吃,让我别做了,我看是他自己不想吃!”
鲜肉榨菜……没吃过,但也不是不能尝试。
于是宁沛之回答:“……嗯,我会吃,您别听季然瞎说。”
宁沛之说完对面没回应,只隐隐约约传来季母的声音。
“你瞅瞅,我就说沛之会吃吧!就这臭小子自己不乐意吃,老季你可要好好教训他!”
“我冤枉啊,以前没见他吃过……”
“你闭嘴吧,再说你那蛋挞别吃了!”
电话开了免提放在桌上,宁沛之拿起水壶倒水,清澈的水柱顺着壶口流至玻璃杯。
等对面吵完再说。
片刻后,季然的声音传出:“喂?喂?沛之你还在吗——”
“你说。”
“……呵呵,你个两面派,不是不吃榨菜吗?!”
“阿姨做的我就吃。”
“……行,你牛逼。”
“感谢夸赞。”
“……我到时候回去带给你,我看你吃不吃,”季然说完开始发牢骚,“……简直比我这个亲儿子还亲。”
宁沛之没有理会他,擦去唇边的水渍,随口问:“今年中秋提前过?”
今天农历八月出头,距离八月十五还远着呢,怎么看也不是过中秋的时候。
“嗐,这不是台风了嘛,我刚好回趟家,你也知道,我妈闲着没事就爱捣鼓这些……你等着吧,到时候中秋她还做!”
季然家在隔壁B市,距离A市开车不到两小时。
他父母是典型的乐天派,为人温和,养出了季然这样好性格的儿子。
两口子退休后时常去旅游。
要是做了点心就开车送过来,每次都不忘带宁沛之的份。
季然待在家也无聊,拉着宁沛之东扯西扯地聊天。
宁沛之一直没关免提,季然的大嗓门在屋里格外清晰。
旁边沙发上趴着的郁钦消消乐都暂停了,光听宁沛之打电话。
对面那个叫季然的,话可真多。
郁钦在沙发上打了个滚,竖起耳朵滚到离宁沛之更近的地方。
“你是不知道,我前脚刚出门,水盆就被那不省心的逆子打翻了!”
季然口中的逆子是他家的奶牛猫,一只活泼好动的黑猫警长。
“当场我就赏它屁股一掌!”季然说得激动,“你要是养猫可千万不能挑太疯的,不然能累死你!”
“嗯。”宁沛之兴致缺缺,往沙发角落扫了一眼,意有所指说,“太笨的也不能养。”
“谁说的,笨笨的最可爱,这你就不懂了吧,”季然尾音上扬,语气笃定,“你每次来我家盯最久的花花就是个笨的,还说你不喜欢。”
季然嗤之以鼻。
“……”郁钦埋着头,被对面季然的说话方式逗笑了。
仿佛听到了什么秘密。
喜欢笨猫啊。
宁沛之漆黑眸子望着沙发上看起来不太聪明的白色物体,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嘴角微张,又在话语即将脱口时咽了回去。
算了,傻着吧。
挂断电话后,身上的汗水渐收,他拿上换洗衣物进浴室。
宁沛之伸出手轻触运动后冷却的皮肤,身上还有汗水的痕迹,黏糊糊的。
喷头洒出的水很快淋湿全身。
宁沛之腰腹用力,满意地摸了摸腹肌线条。
他微微有些得意,不是每个室内工作的医生都能保持好身材,至少季然没有,陈望也没有。
泡沫顺着水流从脊背滑落,沿着腰腹勾勒出男人身体紧实的轮廓。
宽肩窄腰,身形优越。
宁沛之吹完头发,热气熏得他眼尾泛红。
他哼着歌踏出浴室,左脚刚落地,一声雷轰然在耳边炸响。
雷与闪电几乎同时到来,猝然照亮外面阴沉的天空。
台风到了。
宁沛之揉了把蓬松的乌发,满不在乎想:电缆别给吹断就行。
仿佛是老天听见他内心一般,下一秒浴室灯光闪烁,嗡嗡的电流声响起。
墙上的影子忽明忽暗,紧接着眼前彻底陷入一片黑暗。
客厅的郁钦见状大喊:“宁沛之!家里停电了!”
宁沛之:“……草”
喊我有什么用,我又不能发电。
宁沛之拉开客厅窗帘,虽然天空云层堆叠,但总好过没有光。
接着又去冰箱拿出两支冰棍,一人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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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风整整持续了两天,直到第三天风雨才有渐小趋势。
同时,宁医生惊奇发现郁钦又变大了。
这回可给了郁钦正当理由上床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