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是不是脑子有毛病?我看起来是需要那种东西的人吗?”
玫瑰仍是笑,安慰道:“大概是这个时间来买这个东西的人太多了,你只是被大数据误杀了而已。”
方协文这才缓和了一些,但仍旧冷着脸:“反正下回再也不会来他家了!”又嘱咐玫瑰,“你也不许来。”
“好。”玫瑰忍着笑,“我巴不得以后我们俩都不踏入药店的门呢!”
回到家,玫瑰就把自己关进了卫生间。
方协文则在门外焦急地等待着,不停地问着:“怎么样?”
因为是第一次测这个,玫瑰本来就紧张,被他一问就更紧张,看到试纸上清晰的一条线都没敢确认结果,又对着说明书看了半天才,悬着的一颗心才算落了地。
“你研究下。”玫瑰把门推开一条缝将试纸和包装盒一齐递给他,笑着眨了眨眼,“我洗澡了啊。”
“什么你就洗澡了啊?这到底有没有啊!”方协文快急哭了的样子。
玫瑰也不管他,直接脱了衣服打开了花洒。她就说凭着他每次无论怎么情难自禁都不进行边缘行为的谨慎,根本就不可能中的嘛。还是最近熬夜太多了,看来还是要早点睡觉才行。
不想澡还没洗到一半,洗手间的门就被他从外面推开了,然后在她反应过来之前,他人就已经从背后贴了上来,修长的手指覆在她在热气氤氲下的淡粉色皮肤上,看上去张力十足。
“喂,你干嘛?”玫瑰惊慌地关掉水。
方协文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内尤为脆弱,“玫瑰,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难过。”
玫瑰说:“我懂。不过你也说了吗,现在不是要孩子的最好时机。”
“嗯。那你以后还会给我一个孩子吗?”
“当然啊,除非你哪天发达了又不想和我结婚了。”
“怎么可能!我这辈子都是你的了好吧。玫瑰,只要你不离开我,你怎么对我都行。”
方协文越抱越紧,玫瑰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他身上强烈的荷尔蒙气息包裹了。洗手间内的水汽依旧很浓,到处都是湿漉漉的。
“你的衣服都是水了。”她提醒他。
“嗯。”方协文将她的身体翻转过来,让她看着他的眼睛,耐心地抓着她的手,放到衬衫的第三颗纽扣上,“帮我。”
明明是很简单的两个字,却不知怎么就染了暧昧的味道。
玫瑰帮他解开扣子,忍不住嗔道:“还说什么任我处置,到最后还不是我服侍你。”
“哦,脱个衣服就叫服侍了啊?”
方协文的声音带着一丝淡淡的柔软,并轻轻俯身吻住她的侧颈,“宝贝,扶着我的肩膀。”
“啊?”玫瑰根本没听懂他说什么,但还是下意识地将双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小阁楼的卫生间天花板有点矮,他的身材又太过于高大,以至于在这个视角下,他几乎快把半个卫生间遮住了,背着光的他的脸棱角更加分明,什么都不用做,就已经欲到她有些失神。
“别那么看着我。”玫瑰有着羞涩,根本不敢直视他眼底的东西。
“好。”
方协文听话地点点头,下一秒,头顶的电灯就太阳一般在视线里慢慢升起,玫瑰被晃得睁不开眼,本能地闭上了眸子,并轻轻叹息了一声。
后半夜,玫瑰起来上厕所,随着小腹处传来的一阵柔和的疼痛,她人生中除了孕期以外最长的一次生理周期才终于结束。
2006年倏忽而过。
这一年,玫瑰又一次告别学生身份踏入社会,姿态比上一次更加从容,每一天都因为做着自己喜欢的工作而累并快乐着,闪闪发光着。
这一年,方协文也迎来了自己事业上的转折点,尽管蜕变的过程很疼痛,但好在平稳落地,有惊无险。
在近三年的相处中,在那些细碎而珍贵、孤寂也荒芜的青春时光里,两人始终彼此陪伴,同经风雨,慢慢灵魂契合,是朋友,也是爱人,并无可替代。
2007年春天,玫瑰在出版社的工作已经轻车熟路,亦方的业务也步入了正轨。方协文,林昊和小周三个人又要搞开发,又要跑业务,逐渐开始力不从心,不得不考虑再从市场招聘些新人进来。
方协文一有空就来接玫瑰下班,玫瑰也经常拎咖啡过去给他们三个喝,以至于林昊总拿他们开玩笑,问方协文到底什么时候准备把人家娶进门,再不抓紧,这么好的嫂子可就要被别人抢跑了。
方协文每次都说:“放心,你嫂子非我不可,才舍不得跑呢,就算跑了,我也会把她追回来的。”
林昊撇嘴:“你就吹吧。”
偶尔喝多了吐露真言,方协文才说:“我不想委屈她,总要把房子车子都备齐了,并有能力给她一场盛大的婚礼时候才有资格跟她求婚吧?”
林昊叹息:“你个傻子,黄亦玫是看那些的人吗?人都说谈恋爱超过三年还不结的就很难结婚了,你们相处多久了?”
方协文笑得甜蜜:“过一段我生日就三年整了。”
林昊说:“那你抓紧吧。”
“不着急。”
方协文嘴上说着不着急,心里却一门心思都在琢磨怎么才能让公司的业务版图拓展得更快点,自从上次怀孕的乌龙事件之后,他已经不想再等了,只想快点把她娶进门,再生一个长得像她,智商像爱因斯坦的孩子,和她幸福相守一辈子。
这话可不是他说的,是那年飞机上受了伤的那哥们儿抱着他小腿说的。
仔细想想他和玫瑰也算一起经历过风浪,见证过生死的人,他不信这世上还有谁能离间他们的感情,三年的时间,她一直用温柔坚定治愈着他的自卑不安,他要是再左右摇摆,他还是人吗?
可该来的还是来了。
那一天玫瑰回来得很迟,并且回来后就冲进卫生间吐得昏天暗地。这让他不由自主想起那次怀孕事件后她曾告诉过他,她有个毛病,叫神经性呕吐综合征,情绪波动太大就会触发。
他不知道她究竟是见了谁才会难过成那样,在他面前,她扮演的从来都是太阳的角色,一直温暖着他,鼓励着他,给他生的力量。
他竟不知道有一天她也会因为一个人变成黑洞,把所有的快乐和希望都吞噬掉。
那一刻,他已经说不清自己是心疼还是嫉妒,直觉让他近乎疯狂,若非如此,他不会按照她风衣口袋里的小票地址,去查那个和她吃饭的人是谁。
由此酿成大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