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又说:“我爱你。”
方协文点点头:“我也爱你。”
玫瑰有些无语:“你就没点自己的语言吗?”
“妇唱夫随嘛。”
“你就说吧你。”
烟花放完,又闹哄哄切了蛋糕,一群人直闹到快半夜才散。
萧文然和余韬韬携手和所有人一一送别。
“我算是明白为什么大多数人这辈子只结一次婚了,感觉这一天过去,我半条命都没了,那些敢于再结一次婚的大概都是勇士。”萧文然拥了拥玫瑰的肩膀,长呼一口气,“终于可以回去睡觉了。”
玫瑰拍了拍她的背,真诚说道:“不过作为宾客,我们还是玩得很开心的。”
萧文然笑:“你们开心就好。”
玫瑰有点感伤,努力勾了勾唇:“文然姐,记得要幸福哦。”
萧文然说:“会的,你放心。”又看了眼方协文,“你们也是哦。”
方协文没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揽住玫瑰的肩膀穿过水晶吊灯摇晃的白色帐篷,又穿过璀璨生辉的一排排坠满星光的树,沿着来时路回到了酒店大堂。
直走了很远,玫瑰还在不停地回头张望。灯火阑珊处的萧文然依然穿着那条美丽的仙裙,温柔的像一个幻梦。狂欢后的落寞让玫瑰有点难过,然后也不知怎么,她突然就开口对方协文说了句:“你说你何德何能呢。”
“什么?”方协文疑惑地眯了眯眼睛。
“没事。”
又过了一会儿。
就在两人拦住出租车之前,方协文像刚想起了什么似的,似乎为了显示他并没有那么刻意,他把声音放得很轻,甚至眼睛都没有看她,“对了,今天我和王垚还一块聊了会儿天呢,你看到了吗?”
“王垚?”玫瑰努力回想了一下,“王垚来了吗?”
“来了啊!”方协文这才转眸了玫瑰一眼,以确定她究竟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就那个戴眼镜的,穿墨绿色POLO衫的啊!”
“啊?”玫瑰瞪大眼,“这才不到三年,王垚就秃成那样了?你们这个行业未免也太高危了吧!方协文,你不要告诉我你将来也会秃啊!”
“……”
方协文看上去很受伤,静静看了她半晌没说话。
出租车师傅等得不耐烦,摇下车窗大声喊道:“喂,你们到底走还是不走?”
“啊,走的走的,不好意思啊师傅。”
还是玫瑰先回过神来,打开车子后门先将方协文塞了进去自己才上车。
然后上了车他还是不说话,只沉着脸直直盯着座位前面,明明已经气到快心梗的程度,却也不肯把脸转向窗外,就那么木头似的杵在那里,偏要把一个刀刻般的侧颜肆无忌惮地展开给她看。
窗外的街灯明明灭灭,将人物在场景中的情绪渲染了个十足,一下将电影感拉满。
玫瑰顺着他的视线瞥了一眼,司机座椅靠背上的“专业男科”四个字瞬间让她的嘴角高高地翘了起来,但马上用轻咳声掩饰住了。
“哎,方协文,我酒好像喝得有点多,现在好晕。”
方协文仍然不说话。
司机倒是立刻提醒道:“小姑娘,那你可不能吐我车上的哦,不然洗车钱要你来付的,你看下你前座的靠背上有没有塑料袋找一下,一会儿要吐的时候接一下。”
“啊?”玫瑰本是一句玩笑话,不想司机却当了真,一时有点尴尬,只能应了句:“哦,好的,您放心。”
然后转过来继续逗方协文:“方老板,这么在意啊?”然后又摸了摸他的头发,“哦,不过秃头都是从哪秃来着,是从发际线还是头顶啊?王垚好像是从头顶对吧,这样好像还好办一点,到时候你就把前面的头发留长一点,梳个背头。”
玫瑰越想越好笑,直笑得肩膀轻颤。
方协文终于被她气狠了,忽地一下转过头来,唇线抿得紧紧的,眼神深邃得像是要把她吞入腹中似的,似笑非笑地说道:“我家没有这个基因。”
“哦。”玫瑰嘴角的弧度仍旧压不下去,“有这个基因也没关系,大不了我就换个男朋友呗,让文然姐给我介绍。”
方协文也学她勾起唇:“那恐怕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她认识的大多也是程序员。”
“……”玫瑰痛苦地扶了扶额,“我怎么没想到?”
方协文挑了挑眉,“这就是你的命运了,挣扎没用的。”
玫瑰又问:“刚才问我看没看见王垚是想说什么?”
方协文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指甲:“突然不想说了。”
“不说算了。”玫瑰也不强求,拿出手机开始查看信息。
“你还真不想听啊?”方协文有些气馁。
好像每次博弈最后都是她赢。
“那你说啊。”
未读短信十几条,大多都是来自家里的。
爸爸妈妈主要是关心她最近身体怎么样,上班适不适应,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他们可以从北京寄过来。
她赶紧回过去:【不要啦,上海什么都有。】
又说:【你们不要担心我,小方把我照顾的很好。】
“就上回那些唱片和书真的是王垚送的。”方协文委屈强调到。
玫瑰惊诧地看了他一眼,“啊?都这么久了,你还纠结这事儿呢?”又说:“就算不是他送的也没关系了。说实话,我倒希望是另一个人送的呢。”
方协文没懂,问她:“什么意思?”
玫瑰不答,脑子里闪过萧文然的脸,一种极致BE的感觉涌了上来。
黄振华的信息也大差不差,除了吃的喝的还问她缺不缺钱什么的,说自从上回她带着借条从北京离开后他心里就一直不安着,末了还不忘抱怨:【你说你找的什么男人啊,婚还没结呢就要你回娘家借钱了。】
玫瑰回过去:【都说了是我用钱,不是他。】
黄振华很快就回了过来:【总有你醒悟的那一天!】
隔了半分钟,又发来第二条:【听说庄国栋要申请回国工作了。】
不知道怎么,玫瑰平时一般坐车都是不晕车的,可就在刚刚,在看到庄国栋三个字的时候,她突然就很反胃,一阵恶心感袭来,幸好下一秒方协文手中的塑料袋就递了过来,她甚至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把塑料袋拿在手里的。
然后就是一阵天昏地暗的呕吐,直吐得司机都皱起了眉,“小姑娘,你得谢谢我在车上准备了塑料袋,不然你今天两百块打不打得住不好说哦!”
方协文心疼得不行,一直帮玫瑰拍着背,等她好容易停下来又拿出纸巾帮她擦了擦嘴角:“怎么了这是?突然晕车了?”
“不知道……”玫瑰吐得眼泪都下来了,看着极其可怜,“就是突然有点恶心。”
方协文却突然瞪大了眼睛,用力抓了下她的手腕,整个人都开始颤抖。
玫瑰不明所以地抬头看向他。
“玫瑰。”方协文只叫了声她的名字就红了眼尾。
车载电台开始播放一首上一年很火的粤语歌,听了半晌,玫瑰才想起它的名字,好像是邓丽欣和方力申的《好好恋爱》。
共你相识三千天我没名无姓
庆幸也与你逛过那一段旅程
曾是日夜期待你施舍一点同情
我对你算固执做梦或太热情
……
完了吧如无意外
从今开始 该好好恋爱
放下从前一段感情
才能追求将来你就似没存在
……
悔恨从前隐瞒感情
常常猜疑将来
“你是不是也觉得这首歌很适合三年前的我们?”玫瑰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激动起来,只凝神听着歌词。
方协文怔了怔:“什么?我听不太懂粤语……”
玫瑰说:“回去查歌词给你。”
方协文却根本没在乎歌词的事,因为下一秒,他就贴在玫瑰耳边问了句:“你那个是不是超了好几天没来了?”
“你说什么?”玫瑰瞬间瞪大了眼睛。
方协文点了点头,已经哭成了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