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眉飞色舞:“是吧!那个扮演宙斯的哥们儿皮肤怎么那么白!到现在我还记得他裸着半臂走上舞台的时候台下的观众的掌声有多热烈呢!”
方协文冷哼一声:“嗯,然后谢完幕他就跑后台找你表白去了。”
玫瑰锁上车,大笑:“真的?我怎么都不记得了!你看看你方协文,为了你,我错过多少可能性。”
方协文没好气地点了点她的额头:“谁说不是呢,太令人遗憾了。”
玫瑰拉起他的手,“走吧,进去看看,今天里面好像有演出。”又沿着台阶往上走了几步,他们才看清门口海报上的宣传语,上面写着:【新春古典音乐会】,演奏者是国外一个很知名的乐团。
方协文说:“这么出名的乐团,里面肯定座无虚席。”
玫瑰垂眸思考了一下,再抬头,眼底已经如银河倒转般亮得让人移不开眼:“跟我来,我知道有个地方可以直接到后台。”说完就拉着方协文的手上了楼。
方协文没想到自己四十岁了还会跟着女朋友跑到音乐会的后台蹭听,不禁越想越荒谬,荒谬之余,脑子里又好像有根弦一直在兴奋地跳舞,连带着整个人都好像回到了二十年前,青春的感觉瞬间具象化。
两人躲在一个很狭小又黑暗的角落里,拥挤又憋闷,却又有种脱离尘世的安宁。
里面正在演奏《卡伦德王子的故事》。
方协文自是听不懂,他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玫瑰看,这会儿的她像个正带着喜欢的人做坏事的少女,整个人都散发着鲜活又诱人的气息。
玫瑰一边侧耳听,一边解释着:“这个故事取自《一千零一夜》……”可她还没说完,唇就已经被面前的人封住。
礼堂里的演奏仍在进行着,她甚至还数得出音乐的节拍。可他的侵略性实在太足,导致她不得不把精力全都用到应付他上面来。
老房子一旦着起火,似乎总是离灰烬的结局更近,这一次的恋爱感受太过于强烈,以至于她总是不自觉想起年轻时候一些深刻而不计后果的荷尔蒙冲动。
该怎么办。
她在脑子里问自己。
如果这一次再输了该怎么办。
可是她就是停不下来,乐曲里的节奏正在交替疾驰,而她也随着他陷入了王子们各种绚烂神奇的幻想场面里不可自拔。
直至,最后一个音符落下,礼堂内响起雷鸣般的一阵掌声,两人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
演奏者们开始谢幕,观众的掌声不息。
在指挥和提琴手退到副台之前,玫瑰已经拉着方协文小跑着离开,俩人越跑越快,跳下礼堂的最后几级台阶,直接冲到了户外,手拄着膝盖大口地呼吸起来。
空气似乎比他们想象的更加香甜,俩人一边喘一边笑,玫瑰最后支撑不住,竟直接跌倒在了草坪上。
“方协文,你年轻的时候坏事一定没少干。”
他看着她,眼神宠溺:“女侠你也不遑多让,咱俩彼此彼此。”
玫瑰仍是笑,并掏出手机。
朋友圈里的留言长得看不到尽头,她的很多朋友只知道她有个前夫,却不知他到底长什么模样,还当她这是交了新男朋友官宣呢,一水儿的多事祝福。
唯有几个熟人的留言格外刺目。
小初直接发了三个无语微笑的表情过来。
黄振华对她看男人的眼光依旧不太相信,看得出是非常嫌弃了:【祝福你,敢于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的勇士。】
苏苏发的是:【明天下午你要是不能准时出现在我面前……】
TINA:【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某人现在应该在重庆?】
傅家敏:【只要你幸福。】
就连周士辉都留了言,他发的是和小初一样的三个无语的微笑小人儿。
方协文将他的手机展示给玫瑰,“林昊说晚上想请咱俩吃饭呢。”
玫瑰看了看,却没有马上回答,只说:“就算吃饭时间也还早呢,咱要不要去光华楼的星空咖啡厅坐会儿?”
方协文点点头,“也行。”
一路上玫瑰还在不停地说着些无关紧要的话,一会儿问他记不记得食堂前的樱花春天开起来的时候有多美,一会儿问他是不是曾经也经常通宵在三教上自习,上自习的时候有没有收到过女生夹在他书里面的情书。
临近期末,自习室里自然一座难求,但玫瑰没想到咖啡厅里也这么人满为患,好多人都是打着喝咖啡的幌子在学习,显得他们两个闲人超级格格不入。
转了一圈,他们才在角落里找到一张小边桌,玫瑰赶紧叫方协文占着座,由她去点单。没一会儿,她就端了两杯饮品回来,她的是冰美式,给他点的却是不含咖啡的芋泥麻薯奶茶。
她砰的一声帮他用吸管扎破封口纸,“来尝点甜的。”
方协文奇道:“你为什么不来点甜的,这大冷天你还喝冰美式,也是没谁了。”
玫瑰眨眨眼:“因为看着你我就够甜了啊。”
就因为这句话,方协文差点没被一口奶茶给呛死。
坐了很久,她终于还是开了口:“哎,你还想见林昊吗?”
方协文沉思了一下:“估计他是看到你朋友圈知道我们在上海想尽尽地主之谊吧。”
“大家这么多年交情,我们真吃他一顿饭也不算什么。只是……”
她握住他的手:“我不希望你的情绪再被他影响,大家都是成年人,做什么决定肯定都有自己的理由。在商言商,合伙人因为理念不合退股本就是一件很平常的事,你没必要太放在心上。况且,你已经用结果证明了你当初的决定是正确的,就更没有什么可纠结的了,不是吗?”
方协文感激地点点头:“谢谢你啊老婆。”
玫瑰立刻做了个“打住”的动作,挑眉笑:“都说了,我们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