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又不知道用什么理由,只能说:“谁让你睡我房间的?”
他愣了愣,然后才变回她一直熟悉的那副小心翼翼的死样子,问她:“我不能在这睡吗?”
她愤愤然:“当然不能,赶紧滚。”
他于是听话地转了身,开始寻找地上的拖鞋,“你别生气,我马上就走,对不起。”
玫瑰现在简直怀疑小初是不是被他收买了,可能压根就没有什么哭得老惨了事呢!
他们父女还真是一丘之貉,只把她当成小丑来耍呢。
“你敢走一个试试呢?”
方协文一下子怔愣在了原地,无奈地问:“那我到底是留还是走啊?”
黄亦玫伸出腿,把脚展示给他,“我好像冻伤了,现在很难受。”
他这才神色紧张起来,问她:“你今天在室外逗留了很久吗?”又迅速下了地,“你等我一下。”
再回来,他手里端的竟是她平时洗脚的盆,他把盆放在地上,对她说:“你先用温水泡一下脚,我买下冻伤膏。”
他点开手机,一只手轻抚着她的脚,一只手在手机屏幕上操作着什么,半晌都没有抬头,只问她,“今天在室外到底待了多长时间?能在北京冻伤黄亦玫你也挺厉害的。”
玫瑰却坠入了一个奇妙感官世界中,被他手指轻抚脚心的感觉好痒,她忍不住蜷缩起脚趾。
可他好像并没有停的意思,放下手机,便开始用双手帮她轻轻按摩了起来。
他始终半跪在地上,而她居高临下俯视着他,他掌心的触感粗糙而温润,在玫瑰想象的世界里,她已经变成了一捧摇晃的水,在温度骤升中越来越轻,最后竟幻化成一朵小小的云。
时光开始变得漫长而旖旎,而她沉溺其中,再也逃不离。
最后,他把一条毛巾递给她,才不经意地问,“今天和何西见面怎么样?”
她反问:“你妈没给你通报消息?”
他温柔浅笑,目光通透,“通报了,但是我相信你。”
玫瑰顿时更生气了,一把就将那块毛巾仍在了他脸上。
毛巾在他脸上停留了两秒钟,又惊惶落入水盆里,溅了一地的水花。
“你凭什么相信我啊?我看起来就那么安全吗?”
他嘴角的笑一闪而过,最后他挑了挑眉,“那你是要我相信你还是不相信你啊?我若是不相信,你还打算自证吗?”
“我当然可以自证!我就跟他聊了两句又和他吃了顿烤鸭就让他打车走了,我包里有发票,你要不看看?亏我在外面惦记你惦记得要命,最后简直是用跑的才回来的。害得我买的冰糖葫芦都掉在地上两次,要不是有包装袋,就毁了。”
方协文嘴角含笑,问:“冰糖葫芦在哪呢?”
“就在那边花瓶里呢。”她指了指墙角和几只干花搭配显得异常和谐的一串红,“你帮我拿一下?”
他说,“好,但是得让我先把地上的水擦了。还有,我是不是先洗个脸,我都闻见我脸上一股擦脚布味儿了。”
玫瑰红了脸,“你再胡说一个试试呢?”
方协文在洗手间洗了手,又真的洗了把脸,直把额前的头发都几乎打湿,才若无其事地走了出来,把玫瑰心心念念的糖葫芦递给她。
此刻在玫瑰眼里的他,整个人都带着种湿漉漉的性感,让她再次想起幻想世界里那朵小小的云。她咬了一颗山楂,突然半跪起身子扯着他的衣领让他靠近自己,并把半个诱人的红渡到了他口中。
方协文万没想到她会这么做,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肤也都变成了诱人的红。
然后她问他:“怎样,甜吗?”
他的眼神不知不觉又被侵略感代替,双手环住了她的腰:“甜。”
他在心里已认命。
无论她对他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他都已彻底沉沦,再不想挣扎。
后半夜,待他睡着,玫瑰才轻手轻脚地拿过了他的手机。
他的手机密码是她的生日她一直知道,所以打开没费半分力气。
她略微翻了翻,他手机里的聊天消息大多都是工作上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异常。
她和他的聊天框被他选择了置顶,最后一条消息显示已读。
她看见他给她的备注是,老婆。
她挑了挑眉,嘴角的笑不知不觉蔓延开来。
然后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手指轻轻下滑就看见了他最近使用的小程序。
而最近的那个,显示的是——
北京圆明园。
嗯?说好的信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