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立看着她，让开了门。

宿舍内，沙莎很有些紧张。胡立拖出椅子，“坐吧。”沙莎摇着手，最终还是坐了下来。

“说吧，什么事？”

沙莎犹豫了半天，终于说：“立哥，组会上说的模拟舱加训的事，你怎么考虑的？”

“我不是说了我不练吗？还怎么考虑？”胡立说。

“我觉得，你是不是再考虑考虑？我觉得，构建模拟文明这条路太难了。组会上你不是也说吗？自从开始到现在，已经构建失败两次了。我觉得，是不是换条路比较好？”沙莎说。

胡立皱眉：“你是接受了谁的任务，要劝动我们？”

沙莎猛然摆手：“没有没有！没有什么任务。我就是觉得，时间宝贵，我们要慎重选择。”

胡立看着她，明白过来：“你是想退组，但不好意思一个人去说？”

沙莎咬住了嘴唇，没有说话。

胡立靠在书桌上，室内一时安静非常。他并没有劝沙莎，只是问：“你找过嘉兰吗？”

沙莎摇头：“没有，她和组长是好朋友，我想她是不会同意的。”

胡立靠着桌子，双手环抱，他仰着头，随即又垂头看着沙莎：“我的决定仍和组会上一样，我不会改练模拟舱。”

一种难堪击中了沙莎，她眼里泛起了闪闪的光：“你不同意，是因为嘉兰吗？”

胡立的目光瞬间变冷，他盯着沙莎，问：“这么说，你来找我，是因为你喜欢我？”

沙莎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既然转为了羞惭，她再也呆不下去，闭着眼匆匆跑了出去。

胡立一动不动，只是起身关上了门，把椅子拖回来，坐下继续构建起来。

****

新一周的第一堂实践课上，老师果然宣布要为所有人申请加训。

“系内已经同意了，从今天开始，除了正常训练课时之外，我再给你们每个人都预约上四节课的加训。这么大的资源倾斜力度，没有人不想要吧？”

教室里响起了一片鬼哭狼嚎，架构生们没看到什么资源倾斜，只看到了训练的痛苦！

“要知足啊，你们！”老师心硬如铁，忽然看到一只手举了起来。“嘉兰同学，有事吗？”

嘉兰站了起来：“老师，我不练模拟舱，请暂时不要给我预约加训。”

老师愣住了，教室里顿时安静下来。

“你不练模拟舱？那你在构建模拟文明？”

“是的。”

老师久久看着嘉兰：“嘉兰，我无意说服你，但我想请你务必再仔细考虑当前的时间和你们的训练目标。”

教室里极其安静。沙莎坐在嘉兰前面，垂着目光，身体紧绷。

嘉兰站在教室里，她的头顶是一片白茫茫的耀眼灯光。在光的影响下，任何空间都能产生一种广阔的错觉。

“老师，我考虑好了。”嘉兰说。纤细而坚定。

老师双唇紧抿，仿佛在心里叹了口气：“好。还有谁不用预约的吗？”

没有人说话，教室里一片寂静，辛老师正准备登录校务系统，另一个人忽然站了起来：“老师，还有我。我也在进行模拟文明构建。”

是胡立。他站在教室后排角落里，在一片坐着的身影中，和嘉兰遥遥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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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声响起，下课了，老师和同学们都离开了，教室里最后只剩下嘉兰，沙莎和胡立。

沙莎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

胡立慢慢收拾着东西，收拾好后他推开椅子，椅子在地板上发出了摩擦声，这声音在空荡荡的教室里刺耳非常。

教室里如今只剩下嘉兰和沙莎。“沙莎，走吧。”嘉兰说。

沙莎慢慢站了起来，她看着嘉兰，满面通红。“嘉兰，我...”她想解释，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嘉兰看着她，最终摇了摇头：“不用说，我理解。走吧，去和组长说一声。”

沙莎的泪终于落了下来。

自从放假前那次构建失败之后，她再也无法重新构建下去。每次登陆页面，那些爆炸的场景就从虚无中浮现。她努力告诉自己那些不过是数据，可这无法给她带来任何安慰。

那是死亡，那是她亲手造成的死亡！

“我真的，承受不住那样的压力！”泪水终于从沙莎眼中涌了出来。

嘉兰抱住了沙莎的肩膀。走廊上，背门而立的徐觅听着教室里那隐隐的哭泣声，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