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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陶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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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木椅上蹦起来后退几步。

不,不可能。杜文焕很快冷静下来,思忖:怎么会有人在道观正殿里放骨灰?而且这陶罐很轻,不像装了沉甸甸的骨灰。

他又凑近打量这个陶罐,大肚小口,上面的纹样像是水波纹,绕瓶口一圈,这种样式并非京城民窑所烧制的风格,但看做工,也不像一般人家自己烧制的。

他将陶罐举过头顶,仰头查看底部,上面有几个字:维咸崇福五年制。

这是崇福五年的陶罐?杜文焕有些惊讶,毕竟现在是崇福二十四年,也就是说这个陶罐已经是十九年前的东西了。

他记得皇帝颁布禁巫令是十三年前的事,那之后,僧道巫之流才慢慢衰落,道观应该也是从那时候起慢慢荒废的。

这个陶罐难道早就放在那道观了?

但根据之前陶罐上的灰尘来看,它放在道观的时间不会很久,什么人会将它放在荒废的道观?希夷又是怎么和它扯上关系的呢?

这些问题只有等她来时才能得到答案。

在此之前,他还要与陆甲去青龙巷一趟。

……

日落时分,城西青龙巷,刚从赌坊回来的赵婆子满脸堆笑,她今天手气不错,赢了五十多两,不仅够还之前欠下的赌债,还有闲钱买点鸡鸭鱼肉。

这几天也不用到处替人做媒了,牵线搭桥让她嘴皮子都秃噜了。

干女儿那边也好交代,再买几盒胭脂水粉送过去,虽然干女儿不一定看得上,但也别让她忘了自己。

毕竟她可是摇钱树啊,花点小钱不算什么。

赵婆子一扭一扭地继续走,还未走到门口,远远地便看见有两个人站在她家门前。

她认得前头那个,忙上前问好:“哟,这不是陆家小子么,今儿又来看你娘?不像啊,站在老身门前做什么?”

陆甲也行了个礼,说:“赵大娘,我这次是来见您的。”

赵婆子顿时会意,挤了挤眼,掩嘴一笑,说:“难道是来找老身做媒的?也是,你已经老大不小,肯定想姑娘了吧。老身的丈夫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娃儿已经满地跑喽!”

“大娘取笑了,并不是为这个。”

陆甲往旁边一偏,杜文焕从后出来,道:“赵大娘。”

赵婆子疑惑地问:“这是?”

陆甲介绍说:“这位是大理正杜文焕杜大人,想问您几个问题。”

赵婆子闻言,脸色骤变,笑容顿时消失,把嘴一撇,对陆甲冷言道:“陆小官,老身不记得之前有得罪过你,也不曾犯过什么事,这位大人物纡尊驾临寒舍,老身怕是帮不了什么!”

陆甲皱眉,正要反驳,杜文焕摁了摁他的肩膀,示意他暂时不用讲话,随即拿出一锭银子,对赵婆子说:“小生这次来,不过是为了些私事,大娘只管把我当普通书生就好。站在门前也不能说什么,大娘何不请我们进去详谈呢?”

赵婆子见了钱,眼睛瞪得发亮,只是对面前的人还有几分警惕,犹豫半晌,还是抵不住金钱的诱惑,接了银子,又堆起笑容,“既然是客,请恕老身招待不周,二位请。”

杜文焕与陆甲随即进了门,婆子端来茶水和糕点,问:“不知大人想问些什么?”

杜文焕本想喝口茶,但见那茶盏杯口黑糊糊的,看起来是经年累月的污垢,忙把茶盏放下了,说:“小生也到了娶亲的年纪,家中长辈时常催促,但小生暂时没有婚娶的想法,想着先讨个小妾满足家中二老的心愿。看上郑敬荣家的一个丫鬟,可是郑老爷并不愿意见我,央人送信也不见回。”

郑婆子听了,不由得露出些同情。

一旁的陆甲听呆了,眼神中都是:杜大人这是真的吗?没想到你是为了这个?你居然是这样的人?

杜文焕不动声色地将这二人的表情收入眼底,知道他们是相信了,继续说:“小生听说大娘的干女儿深受郑老爷的喜爱,她又极孝顺您,想必央您去说,替我美言几句,让我跟郑老爷说几句话——”

说着,杜文焕又从袖子中拿出一锭银子。

赵婆子见了这银子两眼放光,忙不迭想扑过去拿,杜文焕避开了她的手,赵婆子忙说:“老身没什么功德,就有这么一个听话的乖女儿,大人尽管放心。”

杜文焕将银子在她眼前晃悠,又问:“昨日你在家,怎么对我避而不见?”

赵婆子的惊讶脱口而出:“昨天那个是您?”

话刚出口,她便知道自己说漏嘴,忙闭嘴不说,可已经晚了。

杜文焕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眼中的冰凉吓得赵婆子后退了一步,连打算伸手拿银子的手都缩了回去。

赵婆子喊冤道:“老身只是收到口信,说昨日会有官找来,要我躲在房里别出去。“

“是谁给你的口信?”

赵婆子如实回答:“一个乞丐。”

“你认识吗?”

“不认识。”

“那你怎么会相信他?”

赵婆子恨不得将缘由一股脑说个明白,好证明自己的清白,“老身平日也有债主找上门,听说这次是官,老身就慌了,哪敢不从。”

杜文焕不再为难,将银子递给她,赵婆子战战兢兢接过,连连道谢。

事情办完,杜文焕和陆甲也出了门。

快走出巷子时,想半天没想通的陆甲开口问杜文焕:“大人,您真的是为郑敬荣家里的丫鬟来求她的,大可不必多此一举啊?”

杜文焕本以为陆甲身为大理寺的官吏,多少可以猜到自己的意图,谁知他一点也不明白,不大想解释:“并不是,我瞎说的。”

陆甲疑惑地说:“可是您单凭这么一个老婆子要见郑敬荣并不是一件易事。”

“无妨,”杜文焕说,“我只是让赵婆子把话带到,郑敬荣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他再不出面就说不过去了。”

陆甲这下明了:“您真的还要查那个案子?杜大人,下官在大理寺也有几年,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您还是第一个。这个案子是谁碰谁倒霉啊!”

杜文焕看了他一眼,眼中没什么情绪,说:“也许是吧。今日之事多谢你了,放心,此事我一人调查,不会给你招来祸患。”

陆甲也有这个意思,被戳破有些羞愧地低下头,正想说点什么,然而等他再抬起头,杜文焕已经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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