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院长见符伊年停下筷子,自己也停了下来,不禁关切地询问她,“吃饱了?再吃点吧?”
符伊年摇摇头,放下了筷子,“伯伯和阿姨不用管我,我最近上火,本身吃得就少。”符伊年说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谎言。
容院长也放下了筷子,笑了,“合该我们做一家人,我也上火了,吃得也不多,秋天就是容易燥。”
祝军长见两位女同志找到了“共同点”,不禁也跟着凑热闹,“我也上火,你看嘴上这泡。”
容院长:……你跟着瞎起什么哄啊。
符伊年在一边旁观着这夫妻二人的互动,忍不住会心一笑,心里有些羡慕祝镕,肯定从小家庭氛围救特别好,所以他长成了如今这般自信、积极的模样。
待服务员将残羹冷炙撤下去,重新换了茶水上来,符伊年到底每沉住气,问了出来,“伯伯阿姨,您们之前说吃完饭有事同我讲,现在能讲了吗?”
容院长看向祝军长,示意他:你来说。
祝军长回视他,用眼神拒绝:你们女同志比较方便沟通,你来。
容院长瞪眼:你儿子!你们都是军人!
祝军长:……没得反驳。
“年年啊,”祝军长看向符伊年,语气十分和气,“我可以这么叫你吧?”
符伊年点头,“当然可以。您怎么叫都行的。”
“其实我们不说,以你的聪明应该也能猜出来了,祝镕他们部队得到通知,已经秘密开拔了。因为是秘密部署,从主将到士兵,一个都不知道具体地点,也一个消息都没传出来”
符伊年确实早有预感,但是等这种猜想和预感真正被证实了,她还是有一瞬间的愣神,过了一会儿才自言自语般说:“谁都不知道啊。”
她就知道,祝镕不会突然无缘无故无声无息的消失。符伊年不自觉地露出个微笑,可是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这种秘密部署的队伍应该会有秘密任务吧,秘密任务危险性会不会更大啊。
符伊年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她自然是支持他的,也打心底希望战事能顺利并且早日结束,可是从她的上帝视角告诉她,没那么简单。
也不知道祝镕是只执行一件任务还是一直到战事最终结束才能回来?符伊年知道这场战争我方肯定会赢,可是这并不妨碍她对祝镕的担忧。
符伊年无话可说,只好对二位长辈露出一个不太好看的笑容。
两位长辈都非常理解她的心情,尤其是容院长,拉着她的手一直没松开,甚至和符伊年说起了她年轻时候的事。
“那时候我刚怀了祝镕,东北那边就开战了,你祝伯伯的队伍最开始不在战斗名单里,我一开始还很庆幸。结果临生产了,他们部队进入了第二批名单。知道这个消息的当天我就胎动了。”
符伊年吃了一惊,“早产了?”虽说哪个时代中国医疗技术已经有很大提高,可是早产到底不好。
“那倒没有。”容院长摆摆手,“就比预产期提前几天,不算早产。我在产房挣命的时候,你伯伯他们队伍都已经过了国境线了。他连看一眼孩子都没机会。等回来的时候,祝镕都会说话了,见着他根本不认识,也不找他抱,一抱就哭。”
说到这里,祝军长也十分感慨,“我听见过他跟你说:这人咋还不走。他以为我是来做客的。”说完笑了起来,那笑容真是,既心酸又无奈。
符伊年有些同情祝军长,但是不好意思笑,幸好容阿姨毫不留情地笑出来,她才微微翘起了唇角。
被祝军长这“幽怨”的语气一打岔,当下气氛就轻松了不少,三个人的表情也缓和了很多。
祝军长和容院长都是大忙人,平时能坐下来好好吃顿饭都不容易,两人能一起给符伊年过生日,符伊年其实是比较“受宠若惊”的——虽然后来祝镕说这其实更多是“替子赔罪”。
茶水泡过三泡味道就很淡了,一场会面也到了尾声。符伊年思来想去,觉得还是要表态的。
“祝伯伯容阿姨,我们要对祝镕有信心,这么多年的战斗训练,还有战略战术的学习,他一定会顺利的,我会等他凯旋的。”
顿了顿,又补充,“今天的事,我不会乱说的。”
祝军长原本是想叮嘱两句的,见状也就不再多言。容阿姨则是拉着符伊年的手,说了很多让她照顾好自己的话,“有什么事就找我们,不要见外。祝镕不在家,我们有责任照顾你,更何况……”
容阿姨没有说下去,但是符伊年明白:更何况她还是符明真的侄孙女,算是符家唯一的后人了。
这算不算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