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个护士打开门推着推车进来,“二十六床打针了。”
符伊年注意到这个护士正是最开始说她“没良心”的那个,不光语气轻蔑,动作也很粗鲁,给符伊年扎绑带时系得很紧,勒出了一条红痕,松开时也很用力地拽,导致橡胶管“啪”地一下弹回她得手背打处一条红印。
手臂、手背各两条红印,在符伊年白皙的皮肤上,还挺刺目的。祝镕看了一眼符伊年,见她只是揉一揉手臂又在手背上摩挲两下就不管了。祝镕眉头皱了皱,忍了忍还是在护士出门前告诫她“下次轻点”。
符伊年挺吃惊,她没想到祝镕会注意到这么细节的问题,也没想到他会替自己说话,急忙道谢,“多谢了,不过其实不怎么疼。”
祝镕无语,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护士明显针对她她感觉不到吗?这么迟钝、好脾气,又是个父母双亡的孤女,以后不会被人欺负吧?
“你一个人,日后有什么打算吗?”祝镕委婉地问道,“有什么困难可以说出来我来帮你解决。”
符伊年没有听出来他着重强调了“一个人”,只觉得这个人如此热心地去帮一个差点碰瓷了他的人,你说“蛇”不咬你咬谁呢?警惕性这么低,真的是从战场上下来的军人?
幸亏符伊年没有说出来,不然祝镕还不得气死,人家好心好意替你考虑以后,你还要质疑人家作为军人的资质。
符伊年摇头,实话实说:“没什么困难,爸妈留了房子给我,有地方住,我还有工作,能有钱吃饭,挺好的。明天我就出院,厂里给了一周假,下周一就回去上班了。谢谢你。”说完想了想,又对他说了一次抱歉,“对不起,之前给你添麻烦了。”
“没关系,你当时吓到了。”祝镕不知道她没理解自己的话,只是看她面容不像勉强,话也挺真诚,微笑了一下,用她的话来回答她。
从祝镕进了这房间开始,符伊年还是第一次见他脸上有别的表情,别说,这人笑起来更好看了。似乎被他的笑容感染,符伊年也笑了起来,点着头重复他的话,“是,吓到了。”
病房里的气氛轻松起来。
祝融还有别的事情,不能一直在病房待着,准备离开前,他从上衣兜里拿出一叠票子递给符伊年,“这些给你。”
这一叠票子最上面是一张大团结,肉眼看起来不少。符伊年愣了一下立刻摆手拒绝,“不用的,我自己有钱的,真的,真不用。”
原主是有工作的,工资大概能有二十几,而且她只是昏迷在医院住了两天,住院费应该不会很高。更何况她和祝融其实萍水相逢,自己甚至还差点恩将仇报赖上人家,哪里好意思再收他的钱?
“收着吧。”祝融将票子塞在枕头下面,“就当我学雷锋做好事了。
行叭。符伊年手上扎着针没有办法做大动作,对他表示感谢,“等我出院去你们部队送锦旗给你。”总不能做好事不为人知吧。
祝融抬手蹭蹭额头,拒绝,“用不着。”
符伊年以为他在推让客气,连忙说要的要的,甚至还用“军民鱼水情”“军民一家亲”这样符合时代的话语来劝说,以表达自己真诚的意愿。
祝镕无奈又好笑地听她说完,然后才解释,“真不是和你客气,主要是我收到了调令,过几天就调走了。”
调令其实上个月就收到,新单位给他留了一个月交接事务。虽然人要调走了,但是该执行的任务还是要执行,所以才有着这次带队拉练的机会,也才会因此遇到地震并救下了符伊年。
符伊年听到是因为这个原因,只好点头,“那好吧。”
其实若是按书中的剧情,原主会趁着这次跟随祝镕一起去新的部队。但是现在芯子换成了符伊年了,之前的“误会”也解开了,两个人大概不会再见了。
想到此处,符伊年突然有一种异样心情,不过她并没有在意,只以为是身体还没完全恢复的缘故。
“那,祝你以后工作顺利,一帆风顺。”
“谢谢。”祝镕站起身整理一下军装和军帽,对符伊年敬礼,“再见。”
符伊年抬起没有扎针的那只手对他摇了摇,抿着嘴笑,一句“再见”在舌尖上转了三转,到底没有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