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等叩请陛下万年,皇后千秋。”
“妾等叩请陛下万年,皇后千秋。”
饶是徐椒早有准备,也被这滔动地之声喊得心情激荡。她只恨不能将兵伐谋,收复山河,做一个大一统的天下之母。
自古权势如毒药,诱人上瘾,诚不欺也。
包宜春站在风中,朔风吹起她的衣摆,她神情复杂地望着这一切。
与她并肩而立的则是同样品服大妆的陈知盈,她神情不辩,可脸上憔悴许多。
孔令娉告了假,并未在队列中。只有许青宁嘴角扬起不屑的笑容,她凑在陈知盈耳畔道:“江夏可不是金陵,容不得她嚣张。”
强龙难斗地头蛇,总有她徐椒吃瘪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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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景被诏入殿中已是隔日的午后,他看着端坐的萧葳,嘴角扬起一笑,“臣恭喜陛下。”
萧葳的并未抬头而是继续批阅着手边的上书,他故作严肃道:“金陵不平,北地未复,何来喜事。”
袁景也不胆怯,只是又唤了声四哥。
萧葳这才抬起头,与袁景相视一笑。萧葳郎声唤了人来,“赐酒。”
袁景谢过饮下,只听萧葳又道:“行止,朕要你去办一桩事。”
“莫不是与皇后有关?”袁景玩笑道:臣如今领着阁台的职,还得干着长秋卿的活计。陛下可记得给臣加俸禄。”
萧葳因伤在身,只将手边的清茶饮尽道:“你若真能兼职上长秋卿,朕立刻给你封爵。”
袁景一愣,他道:“百揆的任免尽出自陛下御令,只要陛下下旨便是,何来真假一说。”
萧葳咳了一声,袁景这才回过神来,恐怕是他的好四哥恐皇后殿下不喜,要皇后自己去选一个顺眼的。
袁景沉默良久,开口问道:“陛下要臣所做何事。”
萧葳神色有些晦暗,他犹豫了半晌,这才道:“你与青袖相处,如何结与心欢。”
说罢,他赶忙饮下一口碧汤,遮掩住他的尴尬。
袁景拱手道:“臣与青袖相知,并无刻意之事。素日相赠,亦是寻常物什。”
萧葳叹息一口气,犹豫了好久才下定决心,“你陪朕去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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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袁景有的选,他一定会告诉昨日的自己千万要装病,免得像今日的自己的,对着“咏斯楼”烫金的匾额叹息出第一百零八口气。
男人有男人的乐法,女人亦有女人的欢娱,平康之巷,不辨男女,只看金钱。
而咏斯楼暗地里便是江夏最大的面首楼,专门调教男色,以备贵妇人挑选。
战争破不碎笙歌,咏斯楼中张灯结彩。
然而对于此处的热闹,袁景则头痛的想要开溜,以防哪天今上想起这段黑历史,便要杀他灭口。
只可惜萧葳并不给他机会,而是一路借他开道。
袁景扮作金陵逃难而来的商贾公子,在江夏结实了一位同样逃难而来的世家寡妇,想要更进一步,于是来此“进修”,而萧葳则扮作他的书童。
咏斯楼素来荤素不忌,更理解客人,以至于袁景提出的蒙面要求,他们也欣然同意。
咏斯楼的花妈妈不卑不亢,她朝着袁景道:“公子需知,得女子欢心者,实则情真与忠贞二字,其余则为技巧。本楼之中,皆有所授,还请公子用心聆听。”
袁景麻木地颔着首。
而后花妈妈看了看坐在一侧蒙着面磨墨的萧葳,她朝袁景道:“课业私密,可否请公子屏退他人。”
袁景见状赶忙摇了摇头,他从袖中又掏出几把银子,艰涩道:“这位是我的书童,还请妈妈通融。”
花妈妈见状忽然明白过来,连忙接过银子,脸上的褶子聚到一块,挤眉弄眼道:“共侍一妻这也没什么。还是公子聪慧无师自通,让身边人一起拴住,总比去外头再养一个来得好。老身省得,老身省得·······”
袁景绝望地闭上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