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筝莫名赞同陈现山的话。
“其实,以前我也经常梦想,要是我家也能一夜暴富、变得很有钱就好了!有钱,就不用再住破房子、不用受房东的气,有钱,就可以好好地治病,不用一拖再拖、拖成久治不愈,有钱,就可以不用打那么多份工、受那么多的累,可以带爸爸高兴地去旅游,和别人一样,享受美好的生活。”
陈现山默默地盯着刘筝看。
刘筝又苦笑了一下说:
“不过,梦终究是梦,想得再多,也不会成真,倒不如自己努力工作,所以,我真的该谢谢你!”她抬起头、望住陈现山说:“多亏你,我现在有了这份工作、暂时能稳定下来了……”
陈现山冲她笑了笑。
刘筝把脸转向了窗外,一想到翁诗伟,她又心痛起来:
“不过现在,我又一点都不羡慕有钱人了,有钱又怎么样?摔成植物人,不一样醒不来?而且身边,竟没有一个至爱的人陪伴!或许上天一直是公平的,我虽然没钱,但我至少身体健康,可以自由来去,不受病痛折磨,我应该要知足的,更应该要感恩的——”
正说着,外面响起了脚步声,陈现山警觉地站起身来——
“怎么了?”
“好像是诗婷回来了!”
他说着,很快迈开大步出去了。
陈现山快步走出餐厅,迎面果然看见翁诗婷的身影,她好像喝醉了,两只脚走起路来歪七扭八的。
“翁诗婷,你从哪里来?”陈现山忍住怒气问。
诗婷抬起一张娇滴滴的、醉意朦胧的脸,却冲着陈现山破口大骂起来:
“你算什么东西啊?也敢这么大声跟本小姐说话!”她边说、边甩起她的带钢扣的小皮包直接照着陈现山的脸甩了过来——
一道血痕,瞬间浮现在陈现山的脸上。
“陈现山,发生什么事了?”追出来的刘筝大声问道。
陈现山上前扣住了翁诗婷的手腕:
“你醉了。我送你回房间——”
“我不要回房间!你个狗东西!凭什么来管我!你放开我!!!”诗婷一边骂一边胡乱挣扎着。
陈现山回头瞪了刘筝一眼:
“还愣着做什么?过来帮忙呀!”
刘筝忙答应着:
“哦,哦,来了来了!”
两人合力,终于把翁诗婷带回了房间,头刚一挨到枕头,翁诗婷就呼呼大睡过去了。
陈现山摸了摸自己的脸,看到手指上沾染的鲜血、他不禁叹了口气。
“我帮你上药吧!”一旁的刘筝在帮翁诗婷盖好棉被后说。
一边给陈现山上药,刘筝一边不解地跟陈现山打听:
“翁诗婷每天这么玩,家里人都不管她的么?”
药水刺激到伤口,陈现山疼地嘶了一声——
“管的呀,只是,你看看现在这个家——”他叹口气:“其实,翁诗婷之前的性格不是这样的……”
“哦?那是怎么回事?”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应该跟她大学退学那件事有关,半年前,我第一次见到翁诗婷,是她被接回这个家的那一天……”
那天,下着暴雨,陈现山开车,把一家人从机场接回来,他记得他第一眼见到翁诗婷时,只觉得她好苍白、好单薄,整个人像朵被暴风雨淋坏的小白花,听说她是在国外得了情绪病,家人才把她接回国休养的。
“刚开始我以为她的病是因为学业紧张,但不久之后,我听说,她是因为国外的男朋友意外去世后才精神崩溃的……”
“意外去世?”
陈现山点点头:
“好像是什么事故,突然就走了,谁也没料到的事……”
“真可怜……”刘筝叹了一声,把棉签丢掉,拿起一张创可贴贴到陈现山的脸上:“然后就是因为这样,她就开始放纵自己了吗?”
“也不全是——”陈现山突然愣住了,好像察觉自己说太多了似的、他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脸说:“这个,真谢谢你了!没想到,翁家请你做护工,连我都免费受益了!”
刘筝道:
“快别这么说了!我可是一点都不想做你的护工!虽说咱们是打工人,但也没必要这么忍气吞声吧!我看翁诗婷每次打你都是下死手的,你就算不反抗,多少也躲避一下吧?”
陈现山默默地笑看着刘筝:
“你这么关心我?看来,我已经完全取得你的信任咯?”
刘筝立刻板起了脸孔:
“你想多了!我不过是看到你每次挨打又不敢还手,替你觉得悲哀罢了!”
她啪地一声合上药箱、提起来管自己走了。
翌日上午,刘筝照例在给翁诗伟做按摩时,陈现山突然闯进来问:
“刘筝,看见翁诗婷没有?”
“诗婷?没有啊!怎么了?”
“她又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刚刚我去她房间找她,想问问她昨晚喝醉的事,结果她早就不在了!”
陈现山罕见一副着急的样子。
刘筝轻松地笑道:
“一定是找她的朋友玩去了呗!不会有事的——”
“她拿走了我的钱——”
“什么?”
陈现山觉得荒唐似的苦笑了起来:
“唉!!钱是没多少,但问题是,回头我怎么跟我老板交待呀!他临走前交待我一定要管住翁诗婷用钱的!真是的,你说,好好的一个翁家小公主,倒搞起小偷小摸的事情来了!”
一听这话,刘筝警觉了起来,她想起她昨天发现的抽屉被打开的事——
难道?翁诗婷也在翁诗伟的抽屉里偷过钱?
见刘筝久久不语,陈现山拿手在她面前挥了挥:
“喂,你在发什么呆?是不是想到什么事情了?”
刘筝下意识地甩头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