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奇,作为一个社畜,一个长达八天的假期如同鸟儿从牢笼中释放出逃,自然高兴不已;作为一个女儿,在团圆中秋当天与母亲相聚,并和友好的亲戚们庆祝节日,更是万分欣喜;但作为一个女人,在知道那个曾经沾染过的狗屎也要来家用餐时,瞬间反胃恶心。
所以当饭菜都上齐、众人就座时,她刻意避免正对着那个畜生,以免他将话题扯向自己。
但好死不死,偏偏事与愿违。
“奇奇老长时间没回来了,老大不小了,处对象没?”他是一只没有毛的老鼠,干瘦黝黑,双眼突出,尖嘴猴腮。
吴奇母亲瞟眼孩子,见她脸色不好,回话说,“不着急,才多大,慢慢找呗。”
“还多大!再过两年就三十了,到时候没人要怎么整!该找还得找,抓点紧。别成天吃吃喝喝不干正经事。”大姨父边倒酒,边嬉笑着继续隐形的“餐桌霸凌”。
吴奇准备开怼,放下筷子正瞧见大姨用手拐人。
“吃你饭得了,找不找对象该你什么事。”大姨瞪着人,随后冲她笑笑,“奇奇瘦了,多吃点肉,你们在城市里点外卖都没营养。这两天让你妈多给你弄好吃的。”
“嗯。”吴奇望着帽子上还沾着苞米乱草的大姨,再次忍住情绪。
她不想在中秋佳节的日子中,在饭桌上让大家不好看,更不想劳累的大姨为难。
“但该说不说,今天的菜炒得一般啊。这菜谁炒的。”大姨父用筷子挨个菜扒拉,竟还嫌弃地质问起人。
“我炒的,咋了?”吴奇妈妈没觉得怎么,还反问。
“肉不能这么切,顺着纹切都散了,要横着切,还有这个排骨,齁咸,你家盐不要钱啊。多岁数了,这点菜还做不明白。”
“做好饭,现成的,你能吃吃,不能吃下桌。”吴奇憋不住怒火,语气非常暴冲。
平常痛苦之时想到他的模样就想杀人,现在还要跟他同桌吃饭不说,还要听他逼逼,能做到只用言语攻击已经很体面保守了。
小姨跟小姨父见情况不好,连忙出言打岔,午餐好不容易安稳吃完。
但当她听见母亲送人离开,邀请他晚上再来喝酒时彻底绷不住,扭头回西屋埋头躺着。
她之所以这么愤恨,有着很清晰、合理的难言之隐。
吴奇八岁那年冬,大雪纷飞,年节将至。
农村人忙碌一整年终于得闲,整个村子中的人都到小卖店中打扑克、玩麻将,她父母也不例外。可外面天气冷,她又不喜欢人多,于是留下看电视看家。
在她看动画片的时候,大姨父踩着风雪,满身酒气地进门,坐在炕沿,坐在她躺着的被褥前边。
“你爸妈呢?”大姨父明知故问,贼眉鼠眼地打量着穿着秋衣秋裤的孩子。
“去小卖店了,你有事?”小吴奇懂事地坐起身,将装着砂糖橘圆盘推过去。
“我闲着没事,溜达。”大姨父脱下外套,搓着短粗赤红的手,笑眯眯地问:“你自己在家不害怕吗?”
“还行,我看电视不害怕。”小吴奇没注意异常,边说话边调着电视上的动画片。
“不出去也行,外面太冷了。”他说着已经脱鞋上炕,双脚插在炕头被褥下方,双手放在暖乎乎地炕上,直勾勾地盯着人。
小吴奇被他身上的酒气熏得恶心,自顾自往炕里挪,不知道该和长辈说什么,只好看电视。
“奇奇,大姨父有件事跟你商量商量。”他回温的手拉着孩子的双手,将人拽到自己面前。
“啥事?”
“我跟你说了,你帮帮我,行不行。”大姨父将她抱起,从背后环抱着将人放在自己双腿之间。
“大姨父,你说,咋的了?”懵懂无知的孩子只知道长辈喝醉了,好像还遇到难事了。
“大姨父一辈子没有女儿,太可怜了,就喜欢姑娘,就喜欢你,你让我稀罕稀罕,你帮帮我。”他说着,大手已经伸进她的裤子,往不该去的地方探进。
世纪初的农村,八岁孩子的性知识科普与教育完全为0。
她还很担心地转头问,“那我怎么帮你呢?”
恶魔听到这话,咧开猩红的嘴。
他的手化作一条藤蔓,向并未成熟的花蕾中前进,她疼地挣扎拒绝,又被请求帮忙的“花言巧语”迷惑过去;不知怎的,不知何时,灯灭了,电视关了,她躺在被褥上,被人压在身底。先是手掌磋磨,后是手指深入,现在又变成舌头舔舐。
小吴奇不知道现在两人在干什么,她只感受到内心本能的退缩与逃避,可又不知该怎么拒绝。
她打心底期望这场“帮忙”快点结束,脑海中无数次祈求爸爸妈妈快点回来,也说了无数次“不要”,但压着上面的人像听不见一样,片刻不曾停歇。
直到他再次以手为刃要将无知女童彻底劈开时,剧烈的疼痛让她的气愤和忍耐达到顶点。
她满是怒火的眼睛冒出气愤的光,小小的手掌用力拉开他的手腕反抗,“不要!我疼!”
男人发现要结束了,虽然并不满足,但已经不能继续下去。
他开灯,收拾好衣裳,一句句感谢她的帮忙,走之前没忘从口袋里扔下二十块钱,嘱咐着,“这是咱俩的秘密,你上学买好吃的,别让你爸妈知道,钱收好。”
人走了,灌入一屋子冷气。
直到这时,小吴奇还不明白发生什么事情,但她隐隐约约有点担心——妈妈不让自己随便拿别人的钱,这二十块该怎么办?思来想去,她将钱藏在书包夹层里。
晚上,爸爸妈妈带着满身烟味回家,说着小卖店的趣事,上炕躺下。
关灯不到半小时,吴奇叫着某个位置疼。
妈妈开灯一看,它在渗血。
小吴奇的恐惧在看到血后达到顶点,她终于意识到似乎发生了不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