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祝注意到了神鹿警惕的动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抬起脚默默往神鹿身边挪了挪。
得找个安全点的地方。
她们刚进来,门外藏獒一直朝里面叫着,门外是藏獒,门内是未知的危险,不管怎么说,现在她们是出不去了,只能硬着头皮站在神鹿身后,看她接下来要怎么做。
她们现在已经形成条件反射,生怕神鹿再次毫无征兆地朝大家一喊,主卧里的东西突然窜出来,因此,她们只能撑着刚放松下的身体再次警惕起来。
神鹿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从主卧房门上移开,不知过了多久,等到大家站得手脚冰凉,呼吸加快,她最后才紧绷地一步一步朝那里走去。
她们的心再次被提到了嗓子眼。
房间内安静得有些诡异,环视四周,她们再三确定,整个房间确实不像是有人居住过的样子,但是神鹿的警惕却不得不让人相信房间里真有什么东西。
如果里面真有什么,那这里住的肯定不是人!
“哐——”
就在她们放低呼吸,小心翼翼往前挪的时候,神鹿连门把手都没碰,“哐”一声就把门给踹开了。
“汪汪汪汪汪——”
外面藏獒听到动静,一连串的声音像鞭炮一样,嚷个不停。
她们没再去管外面,而是在藏獒聒噪的叫声中,落在后面的人向前走了几步,还未看到房间内的景象,先是被一阵冷风吹过来。
风里带着微微的血腥,像是腥咸的海水,压得人喘不过气。
迎着傍晚的风,大家终于看到了房间内的景象:被夕阳照得发红的主卧窗户大开,白色的窗帘被风吹得飘到了外面,床上的被子印着很明显的折痕,凌乱的床单上还留着一丝红印,显然刚刚有人或者其他生物在这里待过,临走时还不忘把床上的东西弄乱了。
梁祝站在神鹿旁边,头皮发麻地看着地上已经凝固的血迹,她赶紧把头撇过去,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顿时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神鹿听到声音,眼疾手快,迅速搂过她的腰,拉着梁祝,让她的头靠在了自己肩上,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
“梁祝!”一旁尹苏脱口而出。
沈釉白看了眼地上一大摊血迹,眼睛突突跳着:“梁祝晕血,没关系。”
傍晚的凉风吹了进来,像是带着冰要钻到人骨头里戏弄一般,林昭一只手摩擦着手臂,皱眉盯着窗户:“刚刚是什么?”
大家都摇了摇头,那东西逃得太快,没有人看到,甚至在她们进来时,那个东西已经逃走了,尽管她们对于那是什么东西感到好奇,但是没人敢跨过那摊血迹去窗边看看外面有没有人,也不敢走到床边用手摸一摸床单上是否还有残留的温度。
见到已经不省人事的梁祝,她们都下意识想要离开这里。
“我们赶紧出去吧。”尹苏躲在神鹿身后,抱着自己看向外面,冷风吹着她的刘海,留下丝丝凉意。
……
天黑得很快,血色褪去,房间里逐渐暗下来,门外藏獒的叫声已经消失了,但是大家都知道,它很有可能还守在门口,只等她们出去,伺机而动。
大家看着那摊干涸的血迹一阵头皮发麻,只有神鹿自己在主卧里看了一会儿,出来后便把主卧的房门关上了。
大家心情沉重,加上过度紧张之后忽然卸了力,身体瞬间虚软下来,没有人问她发现了什么,只是呆呆地透过窗户看着外面已经暗下来的天空。
之前的血色夕阳让人害怕,现在异常的安静更让她们觉得诡异,仿佛只要待在这里,心里上就被周围的环境反复折磨着,一遍遍揉搓,直到她们彻底疯狂。
她们都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以至于到现在还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看着远处灰蓝色的天空,感觉跟做梦一样。
样板房里与装修好的住宅内部并无二致,只不过地上和家具上满是灰尘,她们也来不及打扫,都坐在了地上。
林昭靠在沙发扶手旁,沈釉白脚崴了,动不了,她靠在林昭的身上,林昭一只胳膊搭在她肩上,罕见的两人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远处涌动的海面。
神鹿撢去沙发上面的灰尘,轻轻把梁祝放在了上面。
一时之间,房间里安静无比。
现在,她们需要休息,体力和脑力已经不允许她们再做什么。
……
“嗯?我们这是在哪?”梁祝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完全暗下来的房间内依稀见到几个人的身影。
神鹿察觉到动静,立刻上前扶起她,她又看了看四周,才反应过来,有些难以接受自己所处的环境。
大家见她醒过来,起来围了过来。
林昭回答:“还在烂尾楼。”
沈釉白也挣扎着起身:“还好吗?你晕血怎么这么严重?上次也是这样晕过去的。”
梁祝晕血的事大家都不知道,也就是上次她晕倒后医生来检查她才告诉了她们,从小到大她都努力靠前,可就是因为晕血这一件事让她显得很弱,气势一旦弱下去,在很多事情中已经输了,所以没人问,她也从来不会对别人说这件事。
而现在,不过几天时间,众目睽睽下,她竟晕了两次。
多年来被自己小心翼翼藏着的秘密,一朝被揭,还是如此憋屈的方式!
“没事了,”梁祝揉了揉眼,见大家都一脸担心,她调笑着说道,“我还以为和上次一样,醒来就能在宿舍里呢。”
众人:“……”
想得倒是挺美。
“藏獒还在外面吗?”梁祝朝门口看了看,又看了看外面暗下来的天,“看来我们今天是回不去了。”
沈釉白说:“不知道,那只狗在外面叫了很久,不知道现在走没走,就怕它现在还没走,在门口等着我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