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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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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愤慨狼狈地摔门而出,遥遥几步上马之路却像踩在棉花上,一切都那么地荒唐又不切实际。

苍天还真是爱开玩笑,跟他玩着一出又一出。

马匹疾驰归山,这是沈砚柏第一次希望归途的路能长些。他要与褚安对峙吗?去质问他?

沈砚柏无法想象那个画面,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他。他只觉得胸口淤堵闷痛,喘息都困难不已!

不知为何,今日归途总觉得比往日更快,沈砚柏拴好马儿,站在院外迟迟不肯进屋。

“……砚柏?”

沈砚柏闻声回头,就见萧褚安粲笑着。黑鹰所述与梦中情景不断在他脑海闪回,以至于褚安到了他身边人还沉于回忆。

“砚柏?一早去哪儿了?”萧褚安去摸他愣怔的脸。

“……!”沈砚柏微微闪躲,有些惊震地看着他。

“怎、怎么了?”

沈砚柏撇过脸,强自平复着心情,“没什么。”

“没什么怎么……”萧褚安道,“你遇到何事了?”

“我说了无事!”沈砚柏怒道,尽管他再怎么忍耐,还是难以平佛心境。看到萧褚安流露出的那种委屈与不解,他慌乱无措,只赶忙撇下他兀自进了小院。

二人一日无言,萧褚安试图接近询问发生了何事,可沈砚柏总像在躲避他。不过仅是一夜,他不知道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月又重上柳梢头,沈砚柏早早地上了榻。萧褚安褪去衣衫后上了床,他在褥子下缓缓伸手搂住人,紧紧贴靠在他胸膛之上。

沈砚柏闭眼假寐,背后那火'热的身体贴靠得他那么紧密,让他甘心情愿地掏出心肺。

萧褚安去寻他手十指相扣,吻他的耳颈哄道,“心肝,怎又心绪不好?”他轻声道,“你若不愿同我讲便不讲,你今年已年方十九,遇事该沉着冷静。人来世一遭走过得都是风景,扰来扰去无非那点世事。思虑伤神,不要让心魔掌控你,安稳地活着已是极大福运,没什么比此更重要。乖,睡一觉就什么都好了。”

黑暗中,沈砚柏毫无睡意,眼光熠熠。他不敢闭眼,他怕入梦再出现那张他付诸感情去爱的脸。他一万个不愿去相信,可那该死的梦与恢复的记忆告诉他,那晚沈家失火的确是萧褚安将他救出!

此前不解褚安为何会出现在沈府,结合黑鹰今日所说那一切便都能解释的通。可回溯那夜,褚安想解救自己之心那般真切,全然不似做戏,倒是另有其人频频阻挠。

更何妄那人说得对,救出自己不过是为他留下祸根……无一好处。

室内无言寂静,只听闻二人浅深不一的呼吸。

沈砚柏迁思回虑,倏得脑内灵光一闪!

他思起此前柳文徽对他说的那句模棱两可话语,想起他对自己那股莫名的敌意。褚安说过他们自幼一同长大,交好如兄。思及此,柳文徽一定知道沈家失火的原委,故说出那番话!

那么……那夜频频阻挠之人会不会就是柳文徽?!若真的是褚安放火灭沈家保命,又为何偏偏救出自己?!

心绪如麻一样越理越乱,每当觉得自己就快要找到真相时,思绪却怎么也推动不下去。他叹息着翻身,胸中似有千斤重的秤砣。

沈砚柏以为萧褚安睡了,谁知翻了个身见他还精神着,一时又不知晓要说些什么。在没有切实的证据前,仅着自己恢复的记忆和黑鹰所述,萧褚安逃不了嫌疑。

对着这样一个自己深爱又有着灭门之仇嫌疑的人,他真不知道现下要如何相处。他是个藏不住事的人,心绪都写在脸上,他知道褚安一眼就能看透,可他不会掩藏。

见他还精神奕奕,沈砚柏又想背过身却被萧褚安一把拦住。他主动钻进那胸膛,讨好地去吻着他唇,“搂我……”

沈砚柏哑然,愣着身子没有一丝反映。

萧褚安再无言,去寻他手拉着他抚上自己腰。

“你当初是怎么救得我?”

一日一夜,沈砚柏终是对他主动说了话,可开口便是这么一句。萧褚安先是愣怔,很快他忆起那段过往,心中开始警觉,他轻笑了笑试图缓解着二人间诡异的气氛,轻道“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沈砚柏静默许久,他越是沉寂,萧褚安心中越没底,难不成他想起什么了?!

“我真的……是你荒山拾遗回来的?”

萧褚安心中惴惴,面上云淡风轻,他仰面去抚沈砚柏脸颊,摩挲着那细滑的肌肤,“就是想这个闹得一天心绪不好?”

沈砚柏无言。

萧褚安当他默认了,浅浅去吻他唇哄'逗他。事至此,他与沈砚柏已发展成这种关系。他畏惧告诉他沈家之事,可若有一日当真问及,即便内心不愿,他也会一五一十地告知。

余下的,便顺由天命,哪怕要取自己性命,他萧褚安也毫无一点怨言!

这件事他脱身不了事外,纵归沈敬当初得罪瑞王横竖难逃一死,可死在自己手下就是不一样。

柳文徽是待及他身边如同兄长一样的护卫,他的言行即是程安王的言行。更何妄他所做一切为得都是自己,如若沈砚柏当真要寻仇,他也只会自己命抵剑锋。

他私心希望沈砚柏一辈子都不要想起什么。就让他这般无知,带着现有的记忆与自己相依相伴。

他会对他好,疼爱他,尽自己所能护着他。

尽管黑得不见五指,但萧褚安感觉得到,沈砚柏在等他的答复,“你……想到什么了?”

沈砚柏顿道,“我该想起什么嘛?”

“……都是多年些事了,道来亦是长话连篇,过去了就让他过去吧,早些安歇别想了……”片刻,萧褚安又唤他,“……砚柏?”

“……嗯。”

“日后无论你想到什么亦或者知道些什么,心有疑虑你便同我讲,我知晓的对你定是知无不言。”

当真能对他知无不言吗?既是如此,为何此刻偏偏不愿讲?沈砚柏仰面,怀中搂着温'香软'玉却再不似从前那般快'活,只剩着五味杂陈与乱麻萦绕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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