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王带着余戈焦急地往前跑着。

虽然各项数值六七千，这样的水平足以支撑他跑很久很久，但身体的上限就在这里，速度不能再往上提了。

何悦简直就是他爹的恶魔！

假如他还是以前那个无拘无束、与人类为敌的鬼怪，他完全没必要遭受这种罪，打不过加入就好啦，鬼怪跟噬梦者又不是敌对关系。可现在他被图鉴束缚住，生命运行的核心逻辑是“为余戈服务”，根本没办法丢下她不管。

该死，能不能再快一点啊！来双翅膀让他飞起来吧！

鼠王咬牙切齿，整张脸扭曲在一起，“你多少斤啊，能不能再减点肥？”

余戈没说话。

“算了……”鼠王调整呼吸，稳住核心，继续往前跑。

前面就是密集的建筑群，只要再跑几百米，就能跑出小立方笼罩的区域，“快看，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就能……”

鼠王没有继续往下说，他低头看向余戈。余戈不知道什么时候紧闭双眼，嘴角涌出一滩血，迅速染湿脸颊和锁骨位置的皮肤。

“我靠！”

鼠王不知道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是她自带的疾病还是被颠吐血了啊，为什么这个时候发作啊为什么？

“站住！不然她立刻就死！”何悦的声音遥远地传过来。

鼠王没打算搭理，继续往前跑，耳边传来“咔嚓”一声清脆的响声。

鼠王再次低下头，发现余戈本来那条没骨折的胳膊被扭上去了。而她毫无知觉，双目依然紧闭着，像是并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何悦慢慢停下脚步，“我说了，再跑她就死！”

鼠王觉得不对劲，如果何悦有隔空操控的能力，他俩早就死翘翘了，哪会活到现在。他抱着余戈转过身，几百米外的何悦一步一步走过来，手中拿着什么东西。

鼠王一直站在原地，等到何悦走得更近时，才看见何悦手上拿着一个粗糙的草人娃娃。是那种电视剧里在背后蛐蛐别人才会用到的娃娃。娃娃一只胳膊向上翻折着，姿势很怪异，摇摇欲坠，看上去要断了。

鼠王立马明白过来，护住余戈那只可怜的胳膊。

“你过来。”何悦举着草人娃娃说。

鼠王喘了口气平稳呼吸，弯下腰，打算把余戈放下来自己过去。

“带着她过来！”何悦忽然大声吼道。

鼠王重新站直身体，没有向前，“你想干什么？”

“你一个鬼怪还那么护着执行者？你对得起自己的身份吗？”何悦冷笑起来，“赶紧把她给我。”

“你好意思说我，你不是人类吗？”鼠王毫不客气回怼，“我看你做的也不是人事啊。”

“你……”何悦被激怒，愤怒地拿起草人，作势要从中间撇断。

“大姐，”鼠王见状，大步朝着她走过去，“你冷静一下，我过来就是了。”

“跑快点！”

“事真多。”鼠王把余戈轻轻往上颠了颠，加快速度跑向何悦。

“闭嘴，你话怎么这么多？”何悦越来越没耐心，“一只老鼠嘴这么碎。”

老鼠怎么你了？鼠王咬住嘴唇，生生忍住反驳的冲动，他还没有蠢到激怒手握人质的敌人，那是低级鬼怪才能做出来的事情。

鼠王离何悦的距离只剩下不到两百米，何悦脸色冷淡地看着鼠王离自己越来越近，有些走神地想着背包里还有什么道具能操控余戈的系统，把她的图鉴转移到自己这里。不然，这样一个能驱使鬼怪的技能就这么消失，也太可惜了。

鼠王在何悦的目光下匀速前行，距离缩小至一百米左右时，他的身影突然晃了一下。

何悦回过神。

鼠王一个急刹车，带着余戈往反方向冲出去，他的背后衍生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大鼠，像是从背上剥下来一样，朝着何悦疾速扑来。

扑过来的这只速度比跑的那只还要快，在极短的距离里瞬间就来到眼前。面对这种程度的袭击，何悦满不在意地伸出手，掏向他的心脏以一击毙命，另一只手捏着草人，准备直接捏爆心脏。

无所谓了，不要S级契约体了，她只要余戈的命。这只老鼠也终将会死。

何悦压根没把这一变故放在眼里，可谁曾想半途中，大鼠的身体灵活地闪避了一下，何悦手抓了把空气。

大鼠整个身体跳到她的脸上，抱住她的脑袋，咯吱咯吱疯狂啃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