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谦佐愤恨道:“是儿臣一开始便生了这野心吗,当我还是一个孩童时,我能懂些什么,大皇兄幼时身子骨弱,并无什么争斗之心,父皇为了激发出大皇兄的杀伐果决之心,便把儿臣当做大皇兄的竞争对手培养,让我以为只要凭借努力就能与大皇兄争上一争。
“我是争了”,说及此,他诡异的笑了一下,“七岁那年,我便意识到大皇兄是皇后之子,既是嫡子也是长子,若大皇兄尚在,太子之位怎么也不会轮到我,我便想了,终究还是得除去大皇兄,父皇才会将重心转移到我的身上,那时正巧皇后见弃于父皇,我便想着何不趁势一击,让皇后彻底失势,这样大皇兄的地位便彻底不保了,于是我便一直在等一个机会。
我察觉到皇后一直对皇妹心怀不满,对皇妹多次暗下毒手,由此我便想了一条嫁祸于人的绝妙好计,趁着皇妹不在大皇兄视线范围内的时候,我事先在她常去的御花园里的一处假山后面躲着。
她跑到假山后与宫人们玩捉迷藏的时候,我趁机从假山中出来推了她一把,她便那么掉进了莲花池里了,趁着众人都着急去救她的时候,我悄悄从假山中退了出来。
可惜的是,皇妹死了父皇虽然更加厌恶皇后,可对皇兄却不曾有丝毫影响,你还是那么看重他。
由是我知道了,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父皇心中最属意的人始终都是大皇兄,所以我要争,我必须要争,凭什么我就要矮他一头,我陈谦佐一点也不比他差”
皇帝面容朝上,心中大恨,悲苦无望之情瞬间涌上心头,如今终于知道了公主之死乃是出自陈谦佐之手,他悲怒交加之下,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陈谦佐却在旁狰狞的笑着,一边装模作样地给皇帝顺着气,一边端起那碗药道:“喝吧,喝下去就好好睡一觉,待你最喜欢的好儿子为我攻破了程国都城之日,便是你父子团圆之时”
可陈谦佑着实是有些大意了,就在他做着泯灭人伦之事时,殿门被撞开,殿外一群身着金甲的士兵如洪流一般乌泱泱的涌进殿中,陈谦佐手中的药碗当啷一声落地,“李威,怎么会是你?”
“臣一直以来都衷心于陈国,又怎会受二皇子的挑拨,对近日之事充耳不闻呢?”
陈谦佐紧握双拳道:“李姝可是父皇害死的,他一直忌惮你李家,难道你不打算为你的独女报仇吗?”
“皇上对李家抱以什么样的态度,臣一直心知肚明,只是李家世代忠良,祖辈乃是陈国的开国功臣,身为他们的后代,又怎敢违背祖先所愿?”
“愚忠”,陈谦佐气急败坏的指着他道:“你这是愚忠”
李威却突然笑道:“二皇子怂恿臣的说辞是皇上忌惮李家,可就算是如此,难道二皇子登上大位之后就不会忌惮李家吗,如若是这样的话,以太子殿下对李姝之情,孰亲孰远,难道臣下还分不清楚吗?”
这一点却让陈谦佐无话可说,“可是,你并无实权,他们又怎么会......?”
李威目光坚毅,十分从容的道:“臣虽无实权多年,但以李姝在军中这么多年的威望,和臣二十多年前征战沙场,真刀真枪拼出来的军功,这比任何虎符都更加有号召力,也许这便是二皇子说所的,李家之所以招至皇家忌惮的缘故吧。
只是历来若当权者乃是一代英主,无论臣下自身有多么大的号召力,朝局都会稳如磐石,因为坐在上位者的那位才是得以碾压一切臣下的定海神针”
这话是李威带着怨气对皇帝说的,这么多年虽为了忠于陈国,忠于祖先,他对皇帝的戒心一直视而不见,对皇帝的不公正对待也毫无怨言,只是他的女儿李姝,着实是他心中之痛,虽全了忠诚,却失了亲人,若早知如此他宁可不要忠诚。可是陈谦佐是个什么心性的人,他心知肚明,若是纵容他上位,不仅是李家,恐怕陈国百姓都会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相比于二皇子,太子殿下才是真正能够带领陈国走向强大的王者,为了陈国百姓,他也必须要救下皇帝。
远在前线的陈谦佑可谓是运筹帷幄于千里之外,从小在陈谦佐这个竞争对手的逼迫下他便一直十分谨慎,早早便在陈程两国中布下了严密的细作网,陈谦佐刚有谋害皇帝的举措时他便已经有所察觉了,便是等着让其多行不义必自毙,如今这般想想,他自己的所作所为竟是与他父皇如出一辙,想来也是可笑。
另一边的程国自从上一次程燃兵变之后,程国皇帝便一直被软禁在皇宫之中,程燃掌管了朝政大权,不过他之所以能够号令三军,乃是他有办法在陈国内部捅上一个窟窿,只可惜如今这个窟窿没能得行,因为陈国的二皇子陈谦佐算不得是一个好队友,如今陈谦佐身陷囹圄,程燃再无办法在陈国境内掀起轩然大波。
几日之后,程国的宫殿上,正经历着另一场祸乱。
正所谓是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既然程燃并不像他原先承诺的那样可以在陈国境内引起轩然大波,使程国渔翁得利,再留着程燃这个傀儡便没什么用了,毕竟军政大权还是掌握在周恕手里的,即便程燃有一些拥戴者,但是他们不过血肉之躯,毕竟不如周恕手中的兵器锋利。
早朝上,周恕带着士兵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到殿上,正如他们一开始随着程燃杀到老皇帝的殿上一样,覆乱再次重演。
几个忠心于程燃的大臣和军官围在他的身边,但更多的人则是倒向拥有更强大武力的人。
程燃看着此情此景,自己在那个位置上还没坐热几天,怎么可能会拱手相让,他抽出身边侍卫身上的腰刀,好不退让,倒是给周边人壮了壮胆,他这么多年运筹帷幄,毕竟还是带着一些王者的气势的,大喝一声道:“你以为你能赢过我吗?你可知除了陈谦佐我还有夺梦司的力量”
周恕笑了一声道:“夺梦司乃是归属于冥界,他们哪里管得了人界的这些琐事,更何况上次我们攻打陈国失败后,那个你所供奉的梦尊,什么都没做,不过是带着她的属下们转身便走了,你觉得她可是真心想帮我们?更别说,如今你都被我逼到这个地步了,怎不见有夺梦司的使者来此救你啊”
程燃眼神慌乱,是被他说中后的心虚,但仍旧硬撑着道:“朕的力量足以解决你,无需劳烦夺梦司的使者”
周恕不屑地哼了一声,“死鸭子嘴硬,那咱们便看看谁才是最后的胜者”
程燃现在的确是在死鸭子嘴硬,因为他早已发了传音符给江淮,但是直到现在依旧没有任何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