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知意哦了一声,抓了一把花生米,一边吃一边打量着蓝羽。
喝了几盅闷酒之后,蓝羽道了一声,“我去醒醒酒”,便化作一只精巧的蓝色小鸟从窗口飞了出去。
南知意道了声,“情伤,绝对是情伤”
出了酒楼的门,江淮并没有继续打扰他们,而是与他们利落的拜别,而后带着寒霜月消失在街头的人流里。
南知意道:“反常,这太反常了”
君长安道:“不知道的还真有那种相交多年的老友之感”
南知意忽然道:“刚才咱们的吃的东西不会有毒吧,会不会是被他们下了毒还没察觉到啊”
冥夕安慰道:“放心吧,若是有毒你怎么会尝不出来呢?”
南知意抚了抚胸口,“也是,都怪他们,总觉得他们不惹点事出来都无法安心”
冥夕笑笑道:“走吧,画方镇东南有一画方谷,里面的自然条件,极适合你说的连天草的生长环境,咱们先去看看”
往东南方向走的路上,他们路遇一个书画铺子,路过门口的时候,三人又齐齐退了回来。
冥夕道:“你们觉不觉得,这里好像有微弱的灵力啊?”
君长安道:“莫非,有什么道人在里面练颂功法?”
南知意道:“人界有一些得道高僧或是画符念咒的道士也不足为奇”
冥夕摇摇头道:“这里的灵力十分精纯,必是九天谪仙才能拥有之力,但万不会这般微弱,倒真是奇怪”
南知意笑道:“你何时也是会好奇之人?”
君长安道:“怕是冥夕前辈怀疑有谪仙受伤在此”
南知意道:“那咱们便快进去看看吧”
三人作鬼魂态进入了那间书画铺子,见店里悬挂了几十张绘制精美的画作,店老板正滔滔不绝的给屋内的其他客人讲解这里的画作,“这副《稚女游园图》乃是花小姐八岁随父母游春芳园时所画,画上的女童憨态可掬、天真烂漫。
再看这幅《七夕乞巧图》乃是花小姐十三岁时在家中与亲人乞巧所做,画上的少女神态娇憨,体态轻盈,飘飘欲仙,好像破出这画便能成仙羽化而去一般。
还有这副《檐下避雨图》,乃是花小姐与其夫君初遇时的场景,将女子遇到心上人时的娇羞和甜蜜之态画的是惟妙惟肖,咱们观画人便好像如临其境一般,还有这......”
店老板还在介绍着,他三人已经在屋内寻了一圈了,冥夕道:“别的地方都没有了,只有此处有微弱的灵气,而且好像是从这画上散发出来的”
南知意靠在那画的附近,和其他的人们一同就近观赏那画,点头道:“确实离这画越近,感觉到的灵气就越强”
君长安也道:“这画上的并非妖气,也非邪祟作怪,应不是谪仙受伤在此的原因,只可能是这些画在作画时沾染了天地灵气,才会如此的”
南知意道:“如此说来,我倒真想一睹花小姐的芳容,见识一下到底是多澄澈的女子才能做出如此有灵气的画作,原先以为酒楼里那些人所说的都是夸夸其谈,果真见识到佳作之后,才知所言非虚,甚至连言语都难以描述花小姐之广才”
冥夕道:“但奇怪的是,你们有没有注意到,这花小姐的画作分水岭也十分明显,好似十七岁之后的画作便少了些灵气,山水树木之间的山光水色还是一如既往的跃然纸上,人物的体态和动作也是一如既往的惟妙惟肖,唯有这人物的眼睛失了些许神色,本来要呼之欲出的人物,因为这一双眼睛便被困滞于画作之中”
南知意道:“所以说画家通篇画作完成之后才会画眼睛,这一双眼睛可是最难画的”
君长安凝神道:“可是为何年幼时画睛画的栩栩如生,十七岁之后反而画不出人物的神采来了,一般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画作的技艺应该更上一层楼才对”
南知意笑道:“男有江郎才尽,女有花姑才尽,总之没有谪仙受伤在此便妥,咱们继续赶路才是”
九层天外的仙宫上,这日月老来到丹青宫要找画仙张繇对弈,但进了丹青宫见张繇正忙里忙外的翻着东西,月老道:“你这老头子,贵客临门,你不出来迎接,在自己宫里忙叨什么呢?”
张繇道:“哎哟,与你何必讲那么些虚礼,我这点睛笔丢了,这不着急找呢吗?”
月老摸着长胡子道:“丢了一只,再换一只呗,难道不用这只点睛笔便画不出佳作了?”
张繇道:“你懂什么?点睛,点睛,这可是能画龙点睛之笔,自然与寻常的笔与众不同”
月老问道:“那你可记得是何日不见的?在哪不见的?”
张繇仰头想了想,“我这几日一直在宫里作画,也未曾带笔离过宫,应该还在宫里,至于何时不见的,我记得上次作画大概是六七天前,直到今日我想起来作画的时候才发现点睛笔不见的”
月老道:“别着急,且让我给你算上一算”
月老闭眼摇头,手指捻在一起,张繇则围着他身周转悠,须臾,月老睁开眼睛道:“你这笔有妙用,时辰到了,自会原方不动的回到你手上”
张繇追问道:“你跟我说,你可是算到这笔是让谁给拿走了?”
月老道:“这可是你自己遗失的,怪不得别人,你且先让人家用用,来来来,咱们先弈棋”
张繇道:“我这笔可不能乱用,它可是能画魂的,画龙点睛你可知道否,龙尚能用此笔画出,更何况寻常事物呢?”
月老道:“点睛笔在你这个大画仙手里自然能够画龙点睛,但可不是谁人都能如此的,你可放宽心吧,下完这局棋,再找也不迟”
张繇无奈,只得安下心来陪月老弈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