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世子也并未责怪她,心疼地说,“美人快去,本世子在这儿等着你。”
得了这句话,陈阿招心安了不少,她疾步离开。
等到陈阿招的身影消失在厢房内时,南辰世子的目光看向一旁淡然自若的林祈肆,眸中盛上意犹未尽的深笑。
*
幸好陈阿招只是简单的腹泻,解决好生理问题后,她立即小跑着回包厢,生怕迟一步让世子爷改变心意。
傍上了世子爷,她何苦还求入林祈肆的眼呢。
林祈肆虽然风姿绰约,比世子爷还要好看上不知多少倍,且也是家财万贯,若是普通贪心的女子,或许觉得选上林祈肆这样的公子便可衣食无忧了,可陈阿招不是普通的女子。
她更要贪心一些。
论这家世背景,还要是世子爷最好。
跑到厢房外时,陈阿招刻意放缓了脚步,她慢声轻步,只为给南辰世子留下一个淑女形象。
可谁知她刚饶到珠帘处时,却看见林祈肆和世子正站在厢阁的露台外谈话。
陈阿招刚靠近一步,便听见露台外世子浅浅的笑声。
“阿肆啊,这个赌约你一定会输。”
“世子何出此言?”林祈肆狭长的凤眼微弯。
南越道,“因为我能看出你这个丫鬟并非如表面那般忠心于你,我们可说好了,一会儿若是我赢了,那她便归我了。”
林祈肆手持着茶杯,轻轻啄饮一口,缓缓道:“好,我当然知道世子有一千种方法折磨叛主求荣者。”
南越浅浅一笑,举起酒杯同林祈肆共饮。
听完了二人全部对话的陈阿招,此刻满腔的喜悦化为灰烬,想到刚刚林祈肆说的折磨,她顿时又惧从心来。
她无比感谢刚刚的肚痛,若不然恐怕她就羊入虎口而不自知了。
陈阿招忐忑地藏在柱子后等待了许久,待平复这跌宕起伏的心情后,她才走了进去。
南越看见了她又换上了一副温柔浅意的模样,看得陈阿招浑身发麻。
“阿招,你可想清楚了?”南越笑意温柔地问。
陈阿招珉着唇,她忍不住看了一眼一旁同样在看着她的林祈肆。
最后,当着二人的面,陈阿招扑腾跪在了地上,她朝南辰世子磕了一个头,道,“承蒙世子青睐,可奴婢一心只愿侍奉公子,不愿离开公子!”
南越撇了一眼一旁的林祈肆,眼底泛出轻轻的笑意。
而站在一旁的林祈肆,目光看向跪在地上有些发抖的小婢女,少年眼底波澜未动。
半响,陈阿招听到头顶的南越笑出了声。
“你倒是个忠心的丫头,也罢,我便不横刀夺爱了,你也不必怕,我不责怪你,起来吧。”
陈阿招瑟缩着站起身,之后便听见南越对林祈肆说,“我输了,就陪上一副名画给你吧。”
之后南越再没有一个眼神投向陈阿招。
陈阿招孤零零地站在角落里许久,很快脚底酸涩。
她听不懂林祈肆与世子间有关诗词歌赋高深莫测的对话,便忍不住倚靠在柱子旁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陈阿招被林祈肆叫醒,“该走了。”
陈阿招揉了揉眼皮跟着林祈肆离开酒楼。
除夕夜景已至,刚出酒楼,陈阿招就听见喧闹的炮竹烟花声。
头顶漆黑的夜空中乍响一圈又一圈的烟花。
繁华街市上,火树银花,灯火绚烂。
可就在她与林祈肆刚准备上马车时,一道黑影倏然从人群之中冲了过来,一道白亮的刀子从半空中挥飞出,稳准地刺向陈阿招的脚下。
陈阿招当即吓地脚软跌坐在地。
原本嬉闹的人群被这声响惊动,发现两个歹徒持刀出现时,顿时吓地四散而逃。
祥和欢乐的除夕夜被突然打断。
四散的人群将陈阿招和林祈肆分散,陈阿招连滚带爬地躲到一处小贩摊下。
好在林祈肆身形出挑,哪怕在众多人群中,陈阿招还是能第一眼发现他。
她刚想开口呼唤站在街上的林祈肆躲过来,却看见那两个歹徒竟有目标地朝林祈肆的方向而来。
陈阿招立即止住了嘴,想来林祈肆是惹上了这两个歹徒,她若把林祈肆叫到这边来躲着,歹徒也会发现她,那她岂不是自寻死路。
好在林祈肆身旁有两个会武功的家奴,他暂时是安全的。
陈阿招想到自己无人保护,还是继续躲在小摊下面为好。
可她没想到自己正躲的好好的,身后不知何时竟出现一只手推了她一下。
陈阿招一个踉跄从摊下狼狈地滚了出来,倒霉地被一个路人踩到了手指。
她痛地连忙站起身,可人群之中又有人撞向她,来不及反应,陈阿招的身子便朝林祈肆的方向扑过去。
而好巧不巧,此时人群中忽然出现第三个轻功了的的歹徒,那人手持一把银剑,快如飞鹰般朝林祈肆刺了过去。
陈阿招撞在了林祈肆怀中的瞬间,那把银剑也随之没入她的后背。
剧痛从肩部袭来,陈阿招当即面色一白。
她内心叫苦不迭,自己这是何等倒霉,平白无故替林祈肆挡下致命一击。
两个歹徒很快被林祈肆抓住,可被抓住时歹徒迅速服毒自尽,而那第三个武功高的歹徒趁乱之际飞快逃离。
陈阿招虚弱倒地时,一双手接住了她,她抬起眼皮,最后一眼看见林祈肆那双幽冥中带着迷茫的目光。
小郎君的唇瓣动了动,不知说了什么,但陈阿招已经听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