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鸢害怕阿弦失落,又因不善言辞、着实不好同阿弦解释,只得将阿弦的话茬简单接下。她怕看阿弦,于是连头也不转,只好把酒壶从炉子上搬起,随即开口说道:“酒煮好了。你要喝点酒吗?”
“要喝。当然要喝。”听见水鸢回话,阿弦高兴的一口答应下来。
阿弦已然喝了一杯温酒下肚,如今浑身上下,只觉得暖和异常。彼时春日和煦的风扬起亭上的白纱,也卷起白纱之上挂着的风铃、使其后来叮当作响。阿弦放下白瓷酒杯,紧接着朝一旁安然望去,却见水鸢低头、看也不看他一眼。
水鸢的睫毛低垂,发髻压住她一半的面庞。如今阿弦侧过脸能看到的,只有水鸢垂下的睫毛与略微红润的嘴唇。她的头上不再戴着当初的银簪花,而是戴着沉重的珠翠,彰显着她不凡的身份。水鸢不管阿弦,自己只一面吃着葡萄。
“阿鸢,你不理我?”阿弦朝水鸢处喊了声,结果对方不应。
“阿鸢,你就是不理我。”阿弦言罢,随后再度说出口的话语中,便隐隐带着些牢骚。阿弦假装嗔怪、假装心灰意冷,于是不看水鸢,自己好生难过、像朵蔫了的花一般撇过头去。他把两手搭在腿上,又假装撇了撇嘴。
阿弦把头撇过去道:“你不理我,那就算了。你不理我,那我就走了。”
水鸢方才听见阿弦口中、他即将快要离去的事实,心里未曾想过他竟会有这一套。纵使水鸢心中再稳如泰山,可是阿弦如今在亭中的石凳上,毕竟还没坐热呢。于是水鸢终于转过头来、皱起眉头,着急开口对阿弦说道;“你先莫走。”
“走什么走,你连位子都没坐热呢。”
一见心中计划得逞,此刻的阿弦面对水鸢,像是丢掉了从前处世的所有城府。他丝毫不加犹豫的转过头来,拿起袖子轻轻掩着脸,脸上竟挂起了比小女儿家还要甜甜的微笑。只不过阿弦毕竟不是女人,他笑着笑着,便露出了几颗牙齿。
灵溪春色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