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之后沉闷了很长一段时间,连带着艾尔海森也不被我允许外出,必须得留在家里陪我——因为在分辨出谁才是我的男朋友之前,我更快地迎来了我的十二岁。
那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下午,钟离先生正泡着茶给我喝,胡桃干完活回家了,坐在我旁边跟我分糕点吃。
赛诺说是去处理私事,跟行允不知道去了哪里;提纳里被热情的瑶瑶带去观察璃月的本地植被,卡维则跑去了玉京台,美名其曰观察璃月特色建筑。
至于艾尔海森?他最近每天白天都呆在了万文集舍,璃月文学著作历史悠久,比起须弥图书馆内书籍的内涵有过之而不及,他很喜欢那里。
就是在这么普通的下午,我看着窗外明亮的景色,忽然收到了一份悲伤无比的讯息。
几乎要压垮我的难过随着佩尔塞祖母的死讯一起挤进我的脑海,手里的糕点立刻掉了下去,我张大嘴深吸了几口气,眼泪就这么溢出了眼眶。
言语无法述说这一瞬间的痛苦,我无助望着窗外,直到一双手捂住了我的眼,将我揽进怀里。
“别怕。”
钟离先生的声音温和,带着岩石的宽厚,将我揽进他那一如璃月土地一般宽广的怀抱里。
他轻声问我:“想起了很难过的记忆吧?不要怕,这些都已是过去,你很快就不会再这么痛苦了,暂且忍一忍。”
在我慌慌无措的抽泣中,胡桃掏出手帕,硬是掰开了钟离的手帮我擦掉眼泪:“客卿你挡什么呢!撒手,眼泪得擦干净才好!”
看着胡桃认真擦拭的模样,我迟来地感到了丢人,手下抓紧了钟离先生的衣服,往他怀里躲了躲:“对不起,明明胡桃比我小,我却还要胡桃安慰我。”
钟离笑了笑,将我往上搂,给我挪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顺手递了杯茶给我:“谁都有孩子的时候,你现在就是个孩子,没什么可道歉的。”
胡桃则是双手叉腰,一副骄傲地不得了的样子:“你也不看看本堂主是谁?作为往生堂第七十七代堂主,胡桃我可比一般人要可靠多了,就成熟这点而言,林缈姐和我比还差一点。”
我没忍住破涕为笑,又赶紧拿稳茶杯免得撒出来,只有钟离扶额叹息:“堂主若有缈缈一半懂事,我也……”
胡桃火速掏出账单,威胁道:“客卿,我劝你还是先想好再说话!”
钟离立刻闭嘴了。
艾尔海森就是这个时候匆匆返回的,他来的其实已经很及时了,仔细看甚至还能在指缝发现些许匆忙之间蹭上的墨迹,也许是用了万文集舍的文房四宝沾上的。
艾尔海森显然也是明白了什么,所以才会这么匆匆忙忙地跑回来,他朝我一伸手,我顿时觉得鼻子酸酸的,又想哭了。
胡桃赶紧伸手拦住:“哎哎哎,本堂主好不容易才哄好的,你一来林缈姐又要哭了,这算什么事?”
艾尔海森停下脚步,看看我,视线转向胡桃:“提出你的要求吧。”
胡桃立刻打了个响指:“爽快人!本堂主认下你这个姐夫了!”
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起算盘打得噼啪作响,把如雪花一般的账单塞到艾尔海森手里:“这是这段时间林缈姐的消费,当然,这些都是小头,主要还是客卿的。老丈人的生活费你总该付一下吧?”
艾尔海森粗略扫了一遍账单,面上不动声色:“你觉得我会吃这套吗?”
他又不是卡维和赛诺,小姑娘几句甜甜的姐夫就立刻丧失理智,乐得找不着北。
胡桃一点不带虚的,她仰头看着艾尔海森,手伸得高高的:“看在你和林缈姐感情深厚的份上,给你打8.9折,诚惠五百万摩拉~”
两双极具特色的眼睛在沉默中对视,一双暗色沉沉,一双目光炯炯,无言间已述万言。
最后艾尔海森还是带走了我。
我趴在他肩膀上往后看的时候,胡桃正开心地拿着支票对着光看,言语间全是欢呼雀跃:“哎哟客卿,你还是有点用的嘛,我就知道你不可能是个只进不出的吞金兽!这下子,本月的往生堂支出也不用愁啦!”
我收回视线,问艾尔海森:“你怎么有那么多钱?我长大后也有那么多吗?”
艾尔海森一句话捻灭我的幻想:“没有,你是月光,还透支。”
——
艾尔海森比我要更紧张我的十二岁。
十二岁那年发生了很多事,佩尔塞祖母去世,随着身体逐步发育而到来的生理期引发了许多的病症,艾尔海森发现我从女孩走向少女的时候携带着强烈的生长痛,却只能无能为力地看着我衰败下去。
但好消息是,我真的一点事情没都有。
以往生理期我都跟丢了半条命一样动弹不得,现在却能在第一天的时候都神色如常地喝茶吃糖,枫丹和纳塔传来的巧克力被我一颗一颗地塞进嘴里,完全看不出来和平时有什么异样。
除了所有人都不允许我吃生冷海鲜以外,我一切照旧。
只有提纳里不太赞同:“就算不会痛,经期也不可以吃太多巧克力,很可能会因此诱发痛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