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串是那次在问剑谷买的，她也有一个，带久了她嫌麻烦就放在清奚峰了。

另一个，在翘翘手腕上。

看着地上那一颗颗被鲜血与尘土沾染，几乎看不出本色的珠子，叶乔愣了几秒，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用来限制大型妖兽的乌金链瞬间绷直，撕心裂肺的怒吼突然炸响！挣扎之下，她双肩的伤口再度被铁链撕裂，血流如注，她尖叫道：

“我杀了你！！！”

终于看见她这失态的表情，储何求爆发出巨大的笑声：“我还以为你的心真的这么硬，原来，原来也不过如此啊哈哈哈哈哈哈——”

叶乔声嘶力竭，像是重伤之下欲殊死一搏的猛兽，神色极度狰狞狠厉：“我杀了你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你知道，你的金丹为什么还在么？”他突然反问。

叶乔喘息着，直勾勾地看着他。

“因为那只小鹿妖跪在我脚下不停的磕头，说剖丹会死人的，求我开开恩，反正都得死，她愿意替你承受这剖丹之痛……”

“你不知道她哭的多伤心多难过，求我的时候多狼狈多卑微，我说，‘只要你能给我磕一千个头，我就不剖她的丹’，你猜怎么样？”

叶乔哽住了，她颤抖着说：“……我不想，我不想听。”

她痉挛起来，疯狂摇头，想要捂住耳朵，可她手脚都被固定根本捂不上，那恶鬼般的声音却一字字，清晰地传了进来——

“她真的，真的磕了一千个头，晕了醒，醒了继续磕，骨头都露出来了，脸也毁了，眼泪流干了，嗓子也彻底哑了……”

叶乔虚弱地喘息：“……我不想听，我不想听。”

储何求满意一笑，“不想听没关系，等我将她炼成升仙丸之后我会亲自——”

他抓住叶乔的头发提起她的头，露出一个恶毒的笑容：“把那颗丹药，送到你面前让你好好欣赏一下——”

“用好友的血肉，炼制出来的丹药。”

“说来，这么个不足挂齿的小东西能化成助人破境的神药，真是神奇。”

“看你这么记挂她，不如我就给你留下她的头颅，让你俩见这最后一面，如何？”

“......只不过她现下容貌凄惨，届时故友重逢，若是你认不出来，可不要怪我。”

叶乔大脑空白，完全不知道褚何求在她面前絮絮叨叨说了什么，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离开的。她眼神涣散，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剧烈地喘气，心跳犹如擂鼓震得她晕晕乎乎，在失血过多和长时间的折磨之下原本全靠一股不服输的气撑着，可如今气散了大半，茫茫然间，她突然不知道自己是谁。

她是谁？叶乔是谁翘翘是谁沈怀慈是谁颜宁是谁？

不知道，她不知道。

天怎么又黑了？

不对——

天从没亮过。

她再度昏了过去，像死了一样。

百里家别院内，褚何求听见下人们的禀报，皱眉道：“真病了？”

“不错，还发了高烧，整个人一直昏着，脸白的吓人。”

“那就先把她放下来，治治吧，若是真的死了，我这药没了药引，倒是麻烦。不中用的东西！”他侧过脸道：“要是死了，你们百里家只怕也会找我麻烦吧？”

他语气夹枪带棒，仆人知道他正为了这段时间百里家的施压而烦躁，百里英整日派人来打听这升仙丸的近况，更令人紧紧盯住了这别院的情况，仿佛生怕这丹丸制成之后被褚何求私吞。

不过他这点倒也担心的没错。

褚何求的确很动心。

他是药宗出身，因拿活人炼药而被逍遥宗逐出门踏入魔道，后来又遭仙门追杀得百里家收留，为百里家效力。虽然百里家于他而言有救命之恩，可对魔修而言，又谈什么恩情呢？

他在通幽晚期止步多年，只差一步就能破境入坐照，近些年百里家虽然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升仙丸的药方让他研制，他也按照药方制成了一批，只不过碍于这批升仙丸采用的妖族修为不高，所以能提升的也有限，个别药效强劲的也需上供给百里延或者其他百里家人使用，偶尔得到一枚，却于破境无所助益。

可这次不同。